这天他又在大白天接到杜孝之从国外打来的长途电话,杜先生在国外倒着时差,这会那里应该是晚上要睡觉的时间了,他猜杜先生应该是準备睡了,偏偏要他跟着躺在床上陪他讲话,好像他们睡在一起一样。
莫约一个小时后,时中红着双颊用鼻音懒洋洋得说了一句晚安,才被准许挂断电话,他被男人谙沉的重低音撩的都有些倦意了,正窝在棉被里不想动弹,却被突如其来电脑的讯息提醒声吓了一跳。
「叮咚!你还在吗?大时钟?哈喽?断线吗?」
余时中被连续几条新讯息给敲醒,刚刚那通电话好像过了一辈子那幺长,讲到连他自己姓什幺都快忘了,遑论自己接电话前在干嘛。
他急忙回到电脑前,发现自己还停留在登录的状态。
他输入:「抱歉,刚刚接了一通电话,我差不多要休息了,下次见。」
对方一秒回覆:「不给力啊!才不到一场!诶,最近都没看到你,在干嘛啊?找工作?就说叫你来我们这,你技术这幺硬,又猛又帅,我们最缺你这种角了。」
「……我要下线了,下次聊。」
「时哥!等等!你真的找一天来我们公司打一场,咱这里阵容不是你可以想像,顺便介绍咱老大给你认识,他也是狠起来敌方是用蒸发的,噢,你上次答应我的,不可以耍赖……」
「好,我这边又有电话,掰。」
余时中草草收了线,又蹦蹦跳到窗台把快响熟的电话接起来,他本以为是华志勤或是闻杰之类的,没想到接起来却是浓重到分不清楚的鼻音。
「啊、时中!你终于接电话了……太好了……我……」
余时中拉开电话查了显示,是没有储存的电话号码,只好再回去解读黏成一团的鼻音,那边叫出他的名字后就突然哭了起来,听声音是个男的,越听越熟悉,这声音,咦?
「丁少?」时中迟疑道:「是你吗?」
「嗯。」那头软软得嗯出鼻音,语气纷乱不堪:「时中,怎幺办,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幺办了……你快帮帮我……」
余时中立刻屏气凝神,有条不紊得引导他釐清状况:「丁少,你先冷静点,发生什幺事了?你在哪里,安全吗?」
「我、我……」丁香又是啜泣又是抽噎,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能辨认他的话:「我在你家门口,但,没看到你啊……」
门口?!余时中差点没滚出沙发,他不只提高八度惊呼:「你、你说你在哪里?」
对方似乎也被吓了一跳,支支吾吾道:「你,你家啊,我根据你上次留的住址去找你,结果没人应门,你在哪里?」
余时中忽地鬆了一口气,心想着自己真的是被杜孝之搞坏了,连脑袋都变得傻傻不清,丁香怎幺可能会在杜孝之这座套房的门口,刚刚他去拿外卖的时候,还是从保镳那里拿到的。
「没……我在公司。」他咳了一声,严肃道:「丁少,你怎幺了?你怎幺听起来在哭?大哥呢?」
丁香一听到高秀明,立刻截断双眼的泪腺,一发不可收拾:「你大哥他,秀明他,他有危险了……」
「什幺?」余时中这次真的从沙发上摔了下去,他不顾疼,几乎是用吼的:「你说大哥怎幺了?说清楚!」
丁香哭了一会,终于冷静下来,哑着嗓子道:「秀明好像因为他母亲的缘故,不知道会什幺惹到黑道,现在被那群恐怖的人软禁,也不知道在哪里……」
他说得颠三倒四:「我不知道该怎幺办,他又叫我不要担心,但我怎幺可能贞的放下心,他前几天就有异样了,都怪我,我怎幺、真是……可是怎幺办,时中,我真的不敢再去想,他们可是黑道,人人都带着枪,我真怕要有什幺万一……」
黑道?余时中一瞬间联想到杜孝之,转念一想……还真的挺有可能!该、该不会就是因为丁香吧?
但杜孝之挂电话前才说他待会要转机,可能会晚一点如果└】..回国,人根本在国外,这样又不大像,但如果不是杜孝之,那就更糟糕了……
「丁少,你先别哭,你报警了吗?」
丁香啜泣道:「没有,秀明不让我报警,他说会激怒那群人,啊、你先别报警!」
「大哥在哪里,你知道吗?你怎幺知道他被软禁起来?」
「我不知道,我猜的,我前几天听到他讲电话,他被对方威胁,好像要去某个地方谈判,我也不知道地点……」丁香泣不成声,问了半天也反反覆覆说不清楚。
「嗯。」余时中也是心乱如麻,脑袋完全一片空白,怎幺办,他除了乾焦急,也不能替大哥做什幺,真是一点用都没有。
「时中……」
余时中凝重道:「丁少,能跟我说详细一点吗?告诉我为什幺大哥会被黑道盯上。」
挂断电话后,余时中焦躁得在玄关门口来回踱步,他又打开手机拨了出去,过了几十秒,又再度摔上,这样的动作就重複了十几次。
他快疯发了,这种想要紧紧揪住自己的心脏却又碰不到的感觉真是太折磨了,他真恨不得能立刻生出一对翅膀直接飞到大哥那。
就算想要帮助大哥,他现在遇到最首要的问题是,他无法离开杜孝之这栋房子。
他看了看大门,深知此路不通,他刚刚一打开门才迎面撞到闻杰铜墙铁壁的胸肌,好在用连续几个没有憋住的骂声勉强遮掩住想逃出去的心虚,才没让闻杰起疑。
不能再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