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恩第猛然一震,扭头朝自己的父亲看去,看着顾岩尉y-in沉至极的脸,顾恩第深深吸一口气,高高扬起了头,他一言不语,只任由徐氏给自己的手臂做包扎。
徐氏终究不忍,还哄他一声:“会有点疼,你先忍着点”。
顾恩第不语,可他的心里却觉得,这手上的伤再疼,都比不得童潼如今的模样……
“咬得这么狠,那童潼是真的发疯了吗?”武氏蹙眉,仿佛是下意识的嘀咕着:“他要真发疯了,这次是咬人下次不会是要杀人吧……”。
有些危言耸听的话,当即就让在场的众人心里都打了个突,一个个想起的全都是刚才童潼满嘴是血的模样……
“这人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发疯了?会不会遇到什么事一时想不开啊?”有人忍不住嘀咕起来。
也有人说:“我看啊,他既然想走,那让他走就是了吧,万一他下次发疯,逮谁咬谁怎么办……”。
“说得也是啊,反正他也是个傻子而已啊……”。
顾恩第嚯地睁眼,眸光死死地朝那边说话的几个妇人看去,那几个人妇人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一直到身边的人给了她们示意,这才发现顾恩第的眼神……十分吓人。
“行了,不用再包了”顾恩第将手抽了出来,转身要走。
许是脸色一变,立即吼他:“顾恩第!你是不是当真要倔!手臂被人咬成那个样子不甘心,非要送上去给他咬断了你才满意是不是!”。
“断就断吧”顾恩第说得毫不在意:“反正手断了,我也赔不了他失去的” 。
“你混账!”顾老爷子勃然大怒:“你就为了那个一个傻子成了这样子?你是不是忘记了,你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你还有我们这一大家子!是不是我们这么多人都比不了他一个傻子!” 。
顾恩第步子微顿,他扭头朝顾老爷子看去:“爷爷,我是还有你们这一大家人,可是……童潼他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今日他的异常,也是因我而起,天快黑了,你们都回去吧,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在树林里呆着”。
“顾恩第!顾恩第!”顾老爷子怒得大吼。
顾恩第只当充耳不闻,他只是寻着童潼离开的方向,找了过去。
:你是……你是……相公?
:你来接我,你、你会对我好吗?你、你以后会不会欺负我?会不会……会不会打我?
依稀间,童潼曾经说过的话,忽而在顾恩第的脑子里面响起,那样的童声童气,又带着小心翼翼的希翼,深深的戳着顾恩第的心口,让他狠狠闭合的双眼里面,已经是一片s-hi润了。
第一次见就问出这样的话来,足以见得童潼的心里究竟是有多缺乏安全,可这一切……这一切……似乎都是因为自己而促成的……
☆、看望
童袁飞与李姨娘来到溪水村顾家的时候,顾家众人都还没回来,这里只有一个王氏跟个七岁的小儿子,以及那才刚出生不久的幺儿,童袁飞穿着华服,虽然面容俊朗,可是眉眼间自带一股y-in厉,让王氏看得心里发悚,只拘谨着立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抱着怀里的孩子,那胆怯的神色深怕自己哪做得不好,惹怒了这童老爷。
李姨娘在童袁飞身边,她左右看看,见童袁飞眼底的神色愈发不耐,这才略带笑意又朝王氏问道:“这童潼他们,不知到底何时才能回来?他们是去哪了?”。
“这……”王氏心里发悚的厉害,她憋了一会,才憋出一句:“他们都进山去了,对,进山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童袁飞顿时眯眼:“进山?他们进山去做什么?”。
“这……我……”王氏紧张兮兮,一点也不敢说童潼跟顾恩第发生争执,闹脾气要离家出走,这四个字刚在脑子里打了一转,王氏就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冷颤。
李姨娘轻轻一哂,又道:“既然时候进山去了,想来应该是去打猎了吧”。
童袁飞当即冷哼:“童潼那个细胳膊小腿的他去打猎?别是他被人猎了吧”。
这个话……
怎么越听越不像个当爹的说的?
李姨娘轻咳一声,自动无视童袁飞的话,只朝王氏道:“既然他们是去打猎,那我们不妨等等便是了,对了,说起来,童潼当初与恩第成亲的时候,我家老爷正有事在外,也没能赶得回来,不知亲家是否能带我们去童潼现在住的地方看看?”。
“可以可以,我带你们过去”王氏点头如捣蒜,似乎生怕童袁飞再继续这么干坐下去一般。
李姨娘转身上前拉了拉童袁飞的手,她虽然不想承认,但却不得说:“老爷,虽然童潼如今已经嫁了人,可他嫁的也不是别人,而是顾恩第,只要童潼他是您的儿子,顾恩第不也一样也是您的儿婿吗?只要有您在这里,想来童潼也不会轻易受人欺负的,您就别在生气了”。
李姨娘这话,虽然没有说出顾恩第身后让童袁飞看中的闻人老先生,但却也说明了,这肥水终究还是自己家的,但是前提是……童潼,是童袁飞能做出一副对童潼疼爱不已的模样,方才能以此来牵住顾恩第。
童袁飞微微眯眼,将李姨娘没说出来的意思几番思量,他这才面色稍霁,随着李姨娘转身跟王氏一块往后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