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缪期已经走了,不然会不会也像她一般执着呢?再想到这一层,伴溪便不知到底是悲还是喜了,因此她脸上的神色在外人看来,分外复杂。
待曲终舞毕,所有人都还未从惊奇中缓过神来。良久,人群中才爆发出一阵阵掌声与喝彩声。
柳媛微红着脸,轻微喘着气,柔声说道:“陛下,臣妾献丑了。”
伴溪回过神来,立马笑起来,“谢谢皇后的贺礼,朕非常喜欢,皇后有心了。”
柳媛似乎在期待着什么,然而她看到了伴溪欣喜背后闪躲着的眼神,心又凉了几分,但这么多人在,她自然是不能失了礼数的,便只微微点头,行了个礼后便又入座了。
“对了,怎么没见到羡妃的人呢?”伴溪忽然想起来了,樱缇不是说要送上一份礼物的么?可是从宴席开始,就没看到她的人。
小耗子在伴溪耳边耳语几句,她才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一队戏班模样的人走了过来。咦,戏班,难道是要送自己一台戏么?伴溪心中暗想道。
那群人只行了个礼,便开始唱起来。
不少大臣心中一沉。
“杨大人,羡妃娘娘是不是不知道那件事?”
“我看是了,这下也不知道陛下会怎么样了。”
“哎,真是可惜。”
柳媛一看到戏班,便面如死灰。难道樱缇不知道么?昔日陛下就是在倾城公主那里看了一台戏,便思虑过度病倒了,险些没伤了性命。那以后,先帝便下令不许戏班再进皇宫,大臣们看戏,也只敢悄悄叫府上养的戏子们关上了门表演一段。
她再看了看身旁的伴溪,伴溪却没有多么厌恶的表情,甚至还有些期待的样子,她心里又是一凉。
这出戏,竟然不是什么儿女情长,而是讲述的一个将军收复河山的。待那将军登场一开腔亮嗓,所有人才反应过来,原来羡妃娘娘便化作了那个将军。
只见她腰间别着剑,颇有气势地喊了一句:“待我打倒敌军,便可至亲团聚,其乐融融!”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望了望陛下的神色。
伴溪呢,她倒是一直都嘴角挂着笑容,静静地看着。
待戏演到最高潮也是最终结尾时,伴溪才率先鼓起掌,道了一句:“好!”
众臣的心这才放了下来,一颗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伴溪站起身来,“羡妃排这场戏,一定练习了很多次吧?这戏深得朕心,特别是那一句至亲团聚,朕感触极深。”伴溪端起酒杯,面向群臣:“望朕与你们君臣齐心协力,努力让至亲团聚的那天提前来临!”
“至亲团聚,其乐融融!”群臣也跟着喝下了杯中的酒。
“还有一事,先帝曾下令禁止戏班到宫中来,因为朕昔日生过一场病。但那病是朕自己不小心罢了,不能怪罪于戏班,刚才这戏,便让朕很是喜欢。朕也知道,你们也一样喜欢看戏,因此先帝的规矩便不要沿用了,以后诸位大人可以堂堂正正看戏,若遇到什么新奇的好玩的戏,也可邀朕一同观赏!”
所有人都开心极了,终于不用偷偷摸摸看戏了,同时又有一种小尾巴被看到的羞愧感,所有的感情都化成了对伴溪圣明的称赞。
“娘娘······”芭蕉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柳媛。
柳媛的脸色有些发白,嘴角也轻微下扯,芭蕉这才注意到,她那端酒的手,正微微颤抖着。
☆、终抵连奉盼归途
“陛下。”召如轻唤一声,望着正皱着眉头凝思的邓晟。
“扎坦那边准备好了么?”他没有抬头,声音中似乎没有温度。
“来信说是准备好了。”
“好。”他仍然没有抬头。
“还有什么问题么?”邓晟终于缓缓抬起头。
“没什么问题,就是两位公主似乎······”
“我明白。邓晟微微皱了皱眉。“也要给她们一些时间,她们毕竟在大豫长大,特别是薇儿。可能一下子不能接受我的决定。”
召如叹息一声。自从邓晟回来后,成为了老国王最得力的助手,他似乎无条件地信任着他,把他当成亲生儿子一般对待。直到现在,老国王竟然完全无心处理朝政,一切都交给他了,甚至自己还没有故去,便把王位传给他了。这一切简直顺利得有些不可思议。
“你帮了我不少忙,我知道你夹在中间很为难,召如。”他站起身来,真诚地看着召如。
召如忙行了礼,“陛下,这是末将应该做的。”
“接下来的事就让我自己处理吧。加紧和扎坦的联系,这次要让大豫措手不及。”
邓晟望着召如远去的背影,幽幽地叹息了一声。
“薇儿,怎么不吃饭?是饭菜不合胃口吗?我特意从大豫请过来的厨子,看来还是不合你的心意啊。”邓晟面带笑容。
“参见国王陛下。”邓薇脸上没有笑容,连这句话也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一般僵硬生冷。
邓晟叹了口气,把她扶起来。“你不必这样,薇儿。”
邓薇没有说话,邓晟继续说道:“你来这边以后,比以前更瘦了,你这样让哥哥怎么放心?”
“不敢,哥哥现在是国王陛下,我又怎么敢让陛下分心呢?”
邓晟皱起眉头,“你是不是心中有怨?”
“陛下是下决心,要和扎坦一起主动挑起战争了么?”
“我知道你不能理解我,薇儿。柳汉洲临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