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文昌抬头看了一眼陛下,他是那般冷静,冷静到都有些冷漠了。
裘文昌叹息了一声,道:“陛下,微臣明白陛下的意思了,会与军贤通信,叫他执行原定的计划。”
“这件事务必要妥当周全,这是朕最不放心的事了。办成后,朕想出宫一趟。”
“陛下,您要出宫?”裘文昌惊讶极了,“外面形式不明,陛下此时出宫,实在是太危险了,陛下三思啊。”
“在这里,才是最不安全的。所有人都不会知道朕出宫了,万一朕真的有什么事,便由丞相负责河阳王的登基。”
“陛下到底准备去何处?”
“朕要去找她,她躲了那么久,如果她没有什么危险,也该出现了。”
“陛下说的是居士?”
伴溪笑了笑,“从她死了的那天,她便不再是居士,不再是朕佛学上的师傅。如今,她只是星霓,是朕的星霓。”
☆、因果需由因来解
“堂主叫属下,有什么吩咐?”
“这么久了,你还是这么疏离。你有太久没有见到外面的阳光了吧。”福雪康微笑着望着潘星霓。
“不分昼夜的日子,的确不好过。”潘星霓没什么表情,甚至听不出这句话到底是嘲讽、心酸还是无奈。
“嗯,我知道形羌死后,你很伤心。不过,这么久了,你也该振作一些了。”
“堂主有什么吩咐?”
福雪康愣了一下,没想到星霓这么直接。
“如今连奉联合撒图、金汴进攻大豫,双方僵持已久,那些小国家本就弱小,能联合进攻,也不过是为了给连奉一个面子。日子拖久了,谁不是怨声载道呢?北耶从前与连奉交战尚未讨到便宜,如今更是有些动摇了。柳居宜那边正和朝廷斡旋,看上去他们占领了几座城池,但越往临运去,便越是艰难。柳伴溪,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要堂主承认失误,真是一件难于上青天的事。”
福雪康笑了起来,“谁说我失误了?我需要你去与连奉大军汇合,告诉他们事情真相。王子已经殒命,你拼死活了下来。”
“堂主需要属下去稳定军心?”
“是。”
“属下明白了。”
“只是你这一去,我们的人不能明着跟着你了。我会派敬莲在暗地里保护你,你只管放心。”
“跟着堂主,属下早就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星霓。相信我。”福雪康的样子十分认真。
“堂主若是没有别的吩咐,属下便收拾行装准备去连奉那边汇合了。”
“去吧。”
“属下告退。”
福雪康望着她的背影,心中有说不出的惆怅。
临运。议事殿上。
“陛下——裘将军率部队调查连奉王子与王妃的下落这么久了,仍然没有找到王子与王妃,这次却让那王妃活生生出现在了连奉的联军中,这简直匪夷所思啊。”
“是啊,陛下,裘将军的执行能力速来较强,但这次让王妃在众目睽睽之下安然去往了连奉,这不是火上浇油么?据说因为王妃的到来,原本有些偃旗息鼓的联军又重新注入了生机,这几次作战便异常凶猛,前方的大军只能守不能攻,实在是十分被动啊!”
伴溪脸上的表情却有些特别。她一点也不恼怒,甚至眉宇之间还隐藏着一些欣喜,简直让底下的众臣摸不着头脑,他们可一个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该出现的,总该出现的。裘将军的办事能力朕从不质疑,如果王妃有意隐瞒身份,有意躲着他们的搜寻,他们也确实很难找到。”
“可是······”
“诸位爱卿不必多说,这件事朕已经清楚了。大豫自朕登基以来,打过两场大型的战役,莫说是朕,就连先帝在位时也没有如此危机,朕也是凡人,也难免会犯错,朕都错了,又怎么忍心苛责裘将军?”
众臣看陛下的态度都十分明确了,心底自知陛下有心偏袒,便都不敢再说什么了。
“如今陆安亲王那边如何?”
“陛下,陆安亲王不肯接受朝廷的条件,似乎是铁了心也要谋反到底了。最主要的是,颖宁周边,像是有准备似的,一呼百应,朝廷派去安抚的人无一人讨到了好果子,形势十分堪忧。又逢北耶在北边趁火打劫,屠戮我大豫百姓,抢夺财物,分外可恶。”
“朕知道了,加强兵力,主要矛头仍然对内,安抚、招降那些有自知之明的将领。自朕登基以来,从来没有做过一件违背本心、伤天害理的事,对内对外要求严格,或许却是损害了一部分高官的利益。但这一切,朕从未后悔,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不是朕的天下,更不应该是享有高官厚禄的人的天下。人心,永远无法真正地满足,只要朕在一天,就会尽全力避免这些事情的发生。只有这样,朕才能给大豫的百姓一个交代,才能给皇家的列祖列宗一个交代。□□,正是因为不满前朝的昏聩,才不顾生命危险揭竿而起,一呼百应,自先帝与朕执政以来,并不敢忘前朝是如何倾覆的。朕,问心无愧。如今,一伙别有用心之人,恶意曲解朝廷的意愿,夸大其词蛊惑懵懂的百姓,实在罪无可恕。对连奉,朕确实有愧疚之心,但不能以大豫百姓的幸福作为牺牲。是时候,让他们看一看大豫真正的实力了。从即日起,力争收复失地,朝廷会派专人安抚灾民,并对他们进行一系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