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派人去金矿勘探,确定储藏量。”
“之前被开采出来没来得及运走的金矿可以先运回去,至于赵仁华他们滞留下来的人手,先查明身份,登记造册后良民可以放归,若有愿意继续留下来开采的,正常按工付酬劳。若是贱籍,老弱妇孺放归,青壮留下来继续开采,按表现给工钱……”
楚向天一条一条安排下去,确定暂时没有数漏了,这才准备离开。
工部侍郎喊住他,“王爷不留在县衙?”
楚向天眉头一皱,严肃盯着他,“在外面不许叫我王爷,还有看见我也当做不认识。”
工部侍郎:“????”
留下满头雾水的工部侍郎,楚向天大步离开,其实他有点心虚,都城的人来了,必须有人主持大局,不是他就是周传青,他拧着眉,总感觉这事不好瞒,迟早要捅出篓子来。
但是又不好直接跟小少爷说。
真说了,指不定又要被赶出来。
楚向天啧了一声,熟门熟路的回了傅家,算了,还是走一步再看一步吧。
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午时,傅湉看完了下面送上来文书,一件件批注好后,又封好蜡印派人送出去。
这段时间各个管事的积极性都非常高,从四方镇回去后,不仅积极的举荐了人选,还试着给傅湉提了不少有用的建议。
这些管事虽然人j-i,ng,但是掌管米铺十几年,经验也确实丰富,很多时候提出来的建议比傅湉自己空想或者书上看来的要实用。
因此傅湉也不吝啬给他们一些鼓励,目前各个铺子的人手已经逐渐补充到位,接下来他要忙的就是庄子上的事情。
不过庄子大部分都在四方镇周边,傅湉巡视起来也方便些,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傅湉准备出门活动活动筋骨,然后就正好撞上了回来的楚向天。
“你去哪了?”
“事情处理完了?”
两人都是一愣,然后异口同声的问道。
傅湉笑起来,黑亮的眼睛像晶亮的宝石,沁着润泽的光,“嗯,处理完了。”
“你的事情处理完了吗?”他又问。
楚向天点头,“去城外处理了一点事情。”
傅湉疑惑,“周大哥不是说你回了西山寨?”
楚向天:“……”为什么编瞎话不事先打个招呼?
他冷静的解释道:“嗯,先回了西山寨,顺便又去了一趟城外。”
傅湉“哦”了一声,也没有太在意,就问他吃饭没有。
楚向天摇摇头,昨天半夜就跟工部的人在商讨金矿的事情,敲定了就急急忙忙的回来了,哪有时间吃饭。
傅湉就笑起来,“我让厨房给你温了饭菜,先吃一点?”
“好。”
两人就并肩回院子里,代福将小厨房温着的饭菜端过来,楚向天也确实饿了,捏着筷子快速吃饭,傅湉坐在一边撑着腮帮子看他,唇边溢满笑意。
……
又过了两天,镇上就贴出了公告,新来的县令老爷已上任,且四方镇跟乐河镇交界的那座金矿也要开始开采,要征召青壮去开采,包吃,还有工钱。
百姓们围在公告前窃窃私语,小声议论着靠谱不靠谱。
农忙时候还没开始,不少人都闲着,如果是真的,那去赚点工钱也是很划算的。
公告前有官兵拿着册子在登记,一开始只有零星的人,过了两天听去的人说确实有吃有喝,工钱按照开采的金矿数量给钱后,报名的人就越来越多。
金矿开采逐渐进入正轨,然而这并不是傅湉关心的事情,他更关心的是,官府再次征召青壮,准备在四方镇修建码头。
其实四户河宽且深,少有嶙峋的弯道,是非常适合水运的河道,只是地方偏,外面没有船只过来,里面也没什么需要运出去的,加上前任官员昏愦,因此并没有将这一点利用起来。
直到工部几番勘探,确定了现有的金矿储藏量少见的大,且在不远处的另一处浅滩上又发现了一处半裸露的金矿床之后,就立马将修建码头的事项提上了日程。至于开凿运河,还需要写奏折递上去等待都城商议。
傅湉听见了消息,甚至带着人亲自到四户河边上去转了一圈,周传青还说有可能会凿通四户河跟沣水,不管是真是假,这对傅湉无疑都是个好消息。
楚向天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高兴,从听见这个消息后,傅湉就一副天上掉了馅饼模样,勾的他也跟着跑了过来。
工部的人正在河边勘测,在评估码头建在哪里最合适,傅湉看着忙碌的官兵,心里漫上一层又一层喜悦。
他研究过不少防治旱灾的方法,开凿运河无疑是最有效的,南北水脉沟通后,两边的排洪抗旱的大大提升,而且水运比陆路运输更快更安全,运河凿通后,即使旱灾持续两年,他们还可以通过水路快速的运粮过来。
上一世持续两三年的旱灾,由南方而起,北方因为有沣水反而相对情况没有那么严峻,傅湉心里噼里啪啦的打着小算盘,整个人像一株吸饱了水分的植株,充满了干劲儿。
工部侍郎带着人勘测好三个码头的选址地点,擦了擦额头的汗,就准备先带人回去。
刚爬上河堤,就看见了傅湉身边的楚向天,他下意识的想过来行礼,却被楚向天一个眼神死死钉在了原地。
反应迅速的收回手,工部侍郎带着人扭头就往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