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一个眼神,那眼神是警告的意思。
警告么?
夜幕之后,是黎明前的凉薄。
而前路,是一片荒芜。
司青随他一路走来,已觉出不对,问道:“这是要去哪里?”
主祭大人在初升的旭日里回头,悠悠道:“送太子殿下去跟君主大人团聚。”
司青仿佛听不懂,不自主的退了一步,道:“什么意思?”
主祭直视司青,眼神冰冷,一字一句的道:“翼华皇室早已无后,你亦非我翼华人,所以,对不起了。”
司青索性也不再装傻,道:“主祭大人这样说,是早就知道君主非我族类了,既然如此,为何不早些揭穿?”
主祭并不回答,只道:“殿下自己下去问君主吧!”
司青一直知道,白塔上的祭司不会武,却会异术,他见过别的祭司使用异术,大多用在救死扶伤之人身上,然而今天由主祭亲自出手瞬间变成置人死地的利器。
炫目的光芒从指间蔓延开来,化为数道利剑,同时向司青飞去。
漫天的光芒,晃的人睁不开眼,下一次,是不是会血溅当场了?
司青随手一拂,那剑光竟在顷刻间化为光芒,消失不见。
主祭大为吃惊,阴冷道:“想不到太子殿下还会异术,果真是深藏不露啊,连我都被你骗过了!”
☆、第十九章 秘密
司青心底更为吃惊,刚刚那一下,他只是想挡住刺眼的光芒,没料到竟无意中救了自己一命?
“既如此,更留不得了!”首次失手,第二次出手自然毫不留情,狂风自指间而起,卷起司青滚入万丈深渊。
司青逃避不开,不得不认命,被狂风卷起后干脆闭上了眼,走也要走的从从容容。
“咚!”坠入冰冷的河底,挣扎也变得无用,意识渐渐模糊起来,也许,这次真的完了。
“未必。”极为冷静的声音在脑海响起,接着他就浮上了水面,有人拉着他,往不远处的岸边游去。
司青迷迷糊糊被拖着上岸,伏在水草边使劲咳嗽,咳完了,拿眼去瞪那个同样全身湿透的人,声音听来有几分咬牙切齿:“风璃越!”
后者态度从容,附送温和笑颜,道:“殿下叫我?”
司青恼羞成怒,脱口道:“既然要帮人,为何不帮到底,做一半算什么?你在拿我的命开玩笑啊!”
“非也。”风璃越踩着水草踏着浪花坐到司青身侧,自顾自拧着湿透的袖子,道:“主祭性子多疑,首次替殿下挡灾,是要令他觉得除你不易,再出手自然会尽全力,殿下落入深渊,他自信功力不弱,自然不会再追下来看个究竟,殿下正好借机脱出阴谋圈外,两全其美的事,到太子殿下口中怎么就变味了。”
司青死盯着他看,似乎想从中看出些什么阴谋诡计以外的东西来,可惜后者定力极好,拧干了袖子又去梳理发上的水渍。
“我受些惊吓倒是无碍,只是主祭突然对我出手,意欲为何……”
风璃越慢悠悠的道:“杀人灭口啊。”
“他保住皇室已无后裔这个秘密对他有什么好处么?”司青是聪明人,只稍稍想了想,便将事情想了个通透。
主祭早已知道皇室已无后裔,杀他灭口,有两种可能,其一,太子逝去,由君主其他皇子继位,而这个皇子,就是他的人,其二……则要可怕的多……
“太子殿下聪明过人,想必已经想到了什么。”风璃越笑盈盈的站起来,余浪在脚下奔涌,月光倾泻,撒了半身流光。
“河水冰凉,太子殿下还是快想想办法把衣服晾干吧,不然得了风寒可不好了。”
“你放心,我还没那么脆弱。”司青起来走了两步,回头,伸手。
“你的。”
“啊?”风璃越一愣。
“衣服啊,你就打算这样冻着不成?”
“有劳太子殿下了。”
笨拙的生火,晾衣,堆草堆,一切忙完,天边已然泛起白光。
这一天,历经变故,在生死线上徘徊,心惊之余又仿佛做了一场梦,然而,这是一场怎么睡都不会醒的噩梦。
风璃越呢?
司青左右看了看,发现他居然还坐在河岸边。
“璃越。”
一声,没反应。
“璃越。”
“我在。”风璃越维持着坐姿,似乎不愿意动。
司青犹豫了一下,低声道:“这边风大,我找了些干草堆了个草堆,你要不要过去休息会儿?”
风璃越笑笑,声音轻柔异常,道:“不必,太子殿下去休息吧,我累了自然会睡的。”
“那好,你自己注意别着凉了。”司青犹豫了一下,转身走回自己的小草堆。
这一觉睡得不怎么踏实,迷迷糊糊间,总能看到风璃越还坐在河岸边,一动不动,一夜也就过去了。
旭日,悄然攀上云端。
☆、第二十章 手段
司青醒来的时候,已是夕阳西下,不远处是江边,再远一点就是水天相接的地方。
风璃越不知用什么法子捞了几条鱼,燃起火堆悠悠哉哉的烤着。
“太子殿下一定饿了吧?快过来尝尝我的手艺。”风璃越微笑着看他,扬了扬手里的烤鱼。
司青摸摸肚子,觉得已经饿得不行,蹭过去伸手拿鱼吃。
风璃越不吃鱼,就这么看着他吃完了,方才慢悠悠道:“太子殿下想知道都城闹成什么样了吗?”
司青丢开鱼骨头,用一种不咸不淡的语气开口:“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