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尻征言心脏瑟缩着,“师团长,我立马回来……”
“晚了。”望月长峰的眼睛注视着挂钟,凌晨的钟声即将敲响。当那根分针推动时针渐渐滑向12这个数字,“小野会接替你的位置,不要挂念我……”
嘭嘭嘭地惊天巨响,将吴淞口周边的第七号仓库炸得一片狼藉。野尻征言手里还握着电话听筒,一根水泥横梁当空落下。
电话通讯,断了……
野尻征言紧紧地捏着听筒,耳边回荡着望月长峰的两个字“晚了”……他性情不定的长官,是真的想救他……如果刚刚他立马放下电话赶回去……他就不会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可是他的长官怎么会知道有危险……
望月长峰拿着听筒的动作定格了三秒钟,一抹轻微的叹息声从他唇边溢出。这就是战争,可惜了帝国如此优秀的军人……没有把听筒挂上,他直接伸手重新拨了个号码。“重九,玩得开心么。”
“托将军的福,一切都在计划之中。”电话那头,传来了戏谑的声音。“您的侍卫长好像还有口气,帮您送回去吧。”
“那只能说明,青帮不复往日,重九的火药放少了。”望月长峰眸光微动,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来。“人送给狼蛛了,到家师那里也算是个人情。”
“在下代表家师,谢将军的慷慨。”
“谢就不必了,待会儿好好演戏就行。”望月长峰看着钟盘上的时间一点点流逝,计算着出门的时间。“转告狼蛛,合作愉快。”
“好的,将军,待会儿见。”那边听到望月长峰挂了电话,才将电话挂断。柔和的灯光下,火红腕鞭绚丽夺目……
望月长峰挂了电话后,开始换衣服……
脱下过分休闲的风衣、第一次穿上了陆军中将军装……
九八式军装,形似中山装的折领,金色双星领章,黑色山型兵科胸章。五颗金色纽扣上细致地雕刻着樱花图案,望月长峰一一将扣子扣好……
嫌弃地看着镜中的自己,望月长峰有种立马把衣服扒下来的冲动。他想想还是把扯领子的手给放了下来:算了吧,再难看也只能当着戏服穿了,现在毕竟还不是任性的时候啊!
“他就说了这么多?”明楼脑子转得飞快,“你再想想,还说了什么,一个字都不要漏!”
“啊!还说了,渡边沃婵没脑子!”这句话因为很好理解,被梁仲春第一时间给忽略了。现在明楼说不要漏一个字,他当然要说出来。“这有关联?”
关联大了去了!明楼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望月长峰到底是哪边的?他给人的界限太模糊,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马上的行动他一定会参与。那么,杨慕次那边肯定会非常棘手……“你去趟76号,用情报处的电台发一份电文到南京。寒刀赴南,渡边有危。就这一句话,别的不要。”
“可是这样的话明诚他……”梁仲春知道明诚就是寒刀,这样无异于将明诚置于危险之中,他不懂。
“渡边沃婵没脑子,他不会信的。”明楼清楚地明白望月长峰给他的这个信息,“你照办就是。”渡边不仅不会相信,反而会拿出作战方略来引诱寒刀上钩,那么捕蝉计划成功就会容易很多。
至于明诚,他希望的不过是姚梦能在此时减少嫌疑。转移了渡边的注意力,是最好的方法了。但是明诚的安危……明楼隐隐觉得望月长峰不会让明诚有事,明诚是自己的软肋,也是望月长峰的唯一弱点。
这是一个局,一个把所有人都摆在棋面上的棋局。他们都是棋子,棋手是一直藏在幕后的人……
现在最重要的是,杨慕次!
吴淞口第七号仓库爆炸的时候,杨慕次刚从青帮的执法堂堂口出来,问曹童要了十个人二十把枪。曹童给得很爽快,这让杨慕次非常怀疑……
凌晨两点,日方的军用物资用军用车装着运往吴淞口码头,一排枪响从四周传来,打爆了军用车的车胎,整整八辆车子都被迫停在了码头不远处的装卸广场。
车子一停下,车内扫射而出的是一排排密集的子弹……
日军的武装防备力量十分充足,杨慕次明白事情难办了。他们一定有一场非常激烈的枪战,他果断地指挥手下分散开来,寻找掩护。
双方都有被流弹射中的,人数在不断地减少,枪声也越来越稀松……
杨慕次枪法非常精准,几乎是一开枪,车里的日本宪兵就为军绿的防水布抹上最后的鲜血。他换了弹夹,左右手都换上了后挫力和杀伤力都比较大的驳壳枪,一颗颗子弹射出去……
就在日方的子弹声几乎要被他们淹没的时候,一声独特的枪声由远及近。杨慕次眼看着离自己三步之远的人被一枪爆了头,枪法异常精准……
“砰砰砰”地连续枪响,杨慕次一边清理对方残余的兵力,一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人一个个倒下……
每一个人都是被子弹正中眉心……望月长峰到了!
“砰砰砰”,连续的陌生枪响,从不远处某个角落射出,车里的日本宪兵又一个个接着倒下了……杨慕次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子弹冲枪膛而出,明楼也到了!
杨慕次已经打光了所有的子弹,扔了驳壳枪。他庆幸,明楼来得及时。却也悲哀,和他一起来的只剩下他一个了……
望月长峰的枪口对准了杨慕次的方向,子弹脱离枪膛飞射而出,在半空中遇到了另外一枚子弹……明楼的出枪速度又快又准,两枚子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