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小姐,我是来查票的,请行个方便。”明诚套着白手套的手轻轻地拂过搭在他肩上的玉璧,眼角略弯扬起一抹魅惑的笑。“好吗?”
女人呼吸一滞,一双眼睛恨不得生出千丝万缕来把他给捆住。她抛了个媚眼,“好呀,进来吧。”
“多谢。”明诚微微弯腰,在她耳边低声应了一句。
“这么见……”外字还刚从喉咙滚到舌尖,一张脸硬是被明诚的双手拧了一百八十度。双眼暴突地瞪着车厢的方向。
“啊……嗬嗬……”车厢里的男人刚抬起眼皮,就看到了这一幕,下意识叫出声。可是发出了这一个单音节后,喉咙里就传来沉闷的喘息声。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喉咙,只看到了一根熟悉的发簪……
明诚手上一用力,接着推女人的力道把两个人推进了车厢里。单手关上了车厢的门,手里的一支劣质的钢笔笔帽一拧开,弹出一根铁丝。铁丝绕进了门锁里,将车厢彻底反锁后,明诚拿着册子钢笔继续往前面的车厢走……
在这列火车上,一共有七个目标人物。他们分散在头等车厢、二等车厢和三等车厢里,明诚一路走过去,把认出来的一个不落地解决……
“你去哪儿?”明楼见王天风突然站起来,连忙把人按住。
“你管我去哪儿!”王天风凭借自己在黑暗中的良好视力,在车厢里穿梭。他看到了拿他箱子的那个混蛋!
明楼头疼不已,这个疯子不知道现在很危险嘛!
三等车厢里根本没有灯,明楼眯眼假寐。他直觉这不是一个平静的夜晚,突然身边站了个人,明楼下意识地要出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肚子!
明楼放下戒备,原来是一个怀孕的女人……
“先生,我能在您的旁边坐一坐吗?您放心,我就只是坐一坐。”她的腿肚子因为长期站立而打着颤,声音听来甚是柔弱。
“你坐吧。”估计王天风那货暂时不会回来,明楼看她挺可怜的。
“谢谢先生。”女人扶着腰艰难地坐了下来,火车却在这时候不小心一颠。女人还没坐稳,就往明楼的怀里撞了过去。
明楼一看这还得了,连忙去扶。可就在他的手扶住了女人的胳膊的时候,手背传来一阵刺痛。他反射性地拔刀,泛着森冷寒意的刀刃精准地刮过女人的脖子,原本柔弱的女人一低腰,却还是被刀刃割断了盘起的头发。
一束乌黑的秀发垂了下来,原本长及腰部的头发硬生生地被割成齐肩。
女人头发遮了半边脸,明楼看不出她长什么模样。她极速出手,变掌为爪直击明楼的命门,明楼立即躲开,继续挥刀。可突然他的头昏沉了下来,立马连面前的人都看不清楚了……
完了!明楼倒下去的时候,从未有过的恐慌席卷了全身。他难道真的再也见不到阿诚了吗?阿诚……
另一边,跟踪着钩子的王天风一路从三等车厢跟到了二等车厢,他一直追着钩子走,浑然不知钩子正把他往别处引。
王天风眼睁睁地看着他跟踪的人,消失在了眼前,恰巧这时候查票员到头等车厢查票。王天风逼不得已,闪进了一个车厢门轻掩的车厢里。
车厢里亮着灯,两张床,设施豪华,在桌上甚至准备了两瓶红酒。其中一张床上,竟然放着他的行李箱……
“啪”地一声,就在此时,车厢的门突然关上了!王天风悚然一惊,怎么拧都拧不开们。他刚屏住呼吸要踹门,就听到了外面轻重不一的脚步声。
一共走过去三个人,其中一人可能身上背着重物,一个脚步轻盈是个女人。还有一个步伐极有规律,仿佛计算好的一样。
王天风如果知道此时他的生死搭档毒蛇正被人背着从这扇门面前走过去,不知道作何感想……
钩子背着已经昏迷的明楼往最后一节车厢走,他偷偷瞄了明诚一眼。这张俊脸阴沉森冷,仿佛冻结了千年的寒冰!
“组座……”钩子不知道怎么处理自己背上的人……
明诚看着此刻任人宰割的明楼,眼底溢出一股子杀气。今天要不是他在这里,明楼现在就是鬼了!
可偏偏这命令是他下的,计划是他制定的,任务是他布置的!
明诚下巴点了点唯一的那张床,示意钩子先把明楼放床上。
“去把你留下的现场处理**净。”明诚看着杜旅宁给他选的生死搭档,眼底冰冷。视线定格在她被割的齐肩的头发上,“换个发型。”
幽草早已习惯了明诚的这种肃杀的冷漠,“是,组座。”
“我来善后。”明诚解开身上套着的衣服,“你表现很好,以后跟着我吧。”
走到门口的钩子突然眼睛发光,视线灼灼地看着明诚。“谢组座栽培。”
明诚换上自己的衣服后,坐在床边看被打了mí_yào陷入昏迷的明楼……比两年前,明楼更成熟了,因为军校的长期训练,整个人看起来非常健康。
可是,人是真的瘦了,脸像刀削过一样,线条过于生硬。明楼的眉心紧蹙着,明诚忍不出伸手去抚平……
“大……”到了嘴边的称呼,到了明楼眉心仅仅一寸距离的手……
瞬间全部定格。
明诚几乎能看到自己这双手上的一团团洗不净的污血,他想起了曾经在生死间徘徊时一次次呼唤着的“大哥”两个字。
现在,明楼就在他眼前,他却不敢喊出这两个字。哪怕明楼不可能听不到,他也不敢喊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