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心中好奇,脸上却平静的递给她一杯水。
为了以防白菱清恼羞成怒,白墨低垂着眉眼,愣是没往她脸上看。虽然早就已经看见了。
白菱清强打精神,审视的盯着她,见她眉眼低垂,看都没看她一眼,方才悄悄呼出一口气,接过水杯,克制的抿了一口。
两个人难得没有见面就吵架。
白菱清是因为疲惫,打不起精神,她没了搞事的精神头,白墨自然也就跟着消停了。
白墨见她放下水杯,沉默了半分钟,没话找话的说:“那个,你吃饭了吗?”
“你吃饭了吗”这句话可真是一个万金油一般的存在,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有话谈的没话谈的,甚至包括白墨跟白菱清这种平常有些敌对的关系,这句话通通都可以用。
然而——
白菱清瞥了白墨一眼,鼻子轻轻哼了一声,漠然的移开视线没说话。
白墨脸上笑意一僵。
然而遇上白菱清这种有事没事就想跟你对着**,搞点事情的人,它也会失去作用。
白墨咬了咬后槽牙,忍耐的看了一眼白菱清高傲的脸上有些泛红的眼角,忍住了自己开口想要搞事的话。
她这个人缺点太多,而善良无疑是她性格中最大的缺点。——白墨自我安慰心想。
白菱清挺直腰背一脸生人勿近的坐在白墨对面,看起来既不需要倾诉,也不需要安慰,更不需要白墨抱着她两个人一起痛哭一场,两厢沉默了不知多久,白墨浑身不自在的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视线不经意间扫到白菱清放在腿上的手,此时,那双手的手背上,凸出了两条清晰的青筋……
显然,白菱清也在同她一样,不自在,并且紧张……
白墨手还拿着杯子放在嘴边,她沉默的举着杯子看了那只手两秒,然后果断放下杯子,从桌子下面拿出遥控器,放到一脸漠然的白菱清,面前的桌面上。
既然待在一起两个人都不自在,那还是别待在一起大眼瞪小眼了,看在她哭过的份上。
“我有点困了,你看电视吧,我去睡觉了,陈言回来,你给她开门吧。”白墨语气平静的说完,端起杯子进了次卧,顺便把独自一猫卧在另一只单人沙发上的猫大爷也给抱进了次卧。
“喵!”
还没原谅白墨的猫大爷猛然惊醒后,剧烈的挣扎了起来,使的白墨不得不两只手用力,水杯中的水都撒了出来。
白菱清抿着唇沉默的看着白墨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她眨了眨眼睛,盯着面前的遥控器发起了呆。
半晌,也不知道她想起了什么,突然狠狠的皱起了眉,倦怠的眼中突然迸发出了明亮的怒气,纤细的手掌攥住又松开,松开又攥住,她呼吸急促,一双原本就向上挑着的丹凤眼瞬间凌厉的刻薄了起来,修剪的修长漂亮的指甲狠狠的陷进掌心,留下了四个泛红的指甲印。
她喘息着,任由怒气又跟潮水一般的自她心中退却。
她的眼睛重新倦怠了下来。
唯一剩下的,可能就只有在她心中徘徊不去的三个字。
“李、清、云……”她开口,一字一顿,声音微弱,还没出口,就已经浅不可闻。
……
陈言是十点多到家的。
半路上就飘起了细雪,等到陈言出了车门,地上就已经铺了一层浅浅的新雪。
她用围巾将自己围的只留下一双眼睛,手□□口袋,没有去等电梯,迈开长腿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上了楼梯。
手有些哆嗦的摸出钥匙,打开门。
在屋内的暖气下回温了几分钟,她才解开围巾。
左右环顾了一圈,朝卧室走去。
门一开,房间正中央的雪白大床上,不出意料的隆起了一团。
陈言看了一眼旁边的次卧门,关上了门。
来到床前,她毫不客气的踢了踢床脚。
正中央的一团动了动,几秒后,从中露出了一个凌乱的脑袋。
陈言扫了她一眼,皱了皱眉,“你可真是不客气,谁让你睡我床上的?”她说着,走到高大的衣柜前,取出了一套崭新的睡衣,照着白菱清的脑袋扔了过去,然后又取出了一件外套,换下了自己身上沾了点雪的衣服。
白菱清拿开脸上的睡衣,厌厌道:“你床还是黄花大姑娘啊,不许别人沾?”
陈言嗤笑了一声,撩开被压在衣服里的头发,拎着外套转身看着她道:“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两个人从小玩到大的交情,陈言一眼就看出了她的状态不对,开口询问,语气难得平和。
白菱清将遮住脸的头发扒拉到一边,露出整张脸,她没有看陈言,而是将视线投向上方,眼中有些犹豫,而后她道:“有。”
陈言眉毛一挑,靠在了身后的衣柜上,双手抱臂,洗耳恭听。
“这张床借我睡两天。”她一顿,补充了一句:“还挺软的。”
陈言顿了一会儿,睁大眼,眉头一皱:“没了?”
白菱清出了一口气,坐起身看向陈言,“没了。”
陈言动了动嘴,一瞬间像是想要说些什么,白菱清心中一叹,静等陈言开口问询,谁料眯着眼半天没听见她说话,当她抬眼再次看向陈言的时候,就见陈言朝着她翻了一个白眼。
“算了,记得走的时候给我把床单和被罩洗了就行。”颇有些大发慈悲的说完,陈言嫌弃的看了一眼她身上的还穿着的衣服,拎着手中换下来的外套转身离开。
白菱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