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信人是在汪芙蕖到达前来的,明楼那时还不知道汪芙蕖会去我家送文件。
不可能是明楼!
“是什么信,那么紧急,不能送到汪先生家里,一定要送来我家?”
“啊?这个——,说实话,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汪芙蕖,不要说给别人解释,恐怕就连他自己也需要有人给他解释,他才会明白为什么有人会送那样一个无字封信!
南田可不信汪芙蕖的话,她进一步追问道:
“给汪先生的信,汪先生怎么会不知道?”
“唉,其实,那就是个空信封,什么也没有。信封上连个字也没有。所以我才觉得奇怪!”
“要是汪先生不介意,可否给我看下信封?”
“啊?哟,我不知南田课长要看,昨天就扔掉了啊。这可怎么办?就一个空信封,没什么要紧吧?”
“确实没什么要紧,汪先生!”
南田颇有深意地一笑,汪芙蕖还就当了真。
无名无姓的送信人,无字的信封,南田相信才怪!
回到办公室,南田立即找来了梁仲春,命他密捕阿贵,审清楚昨晚的事情。并且,绝对不能让汪曼春知道!
梁仲春等了多年,终于抓到了一个机会对付汪家,他当然会不遗余力地要阿贵招供。
接下来,就轮到明楼要的第二名“演员”上场了。
南田那边,就等阿贵的口供,好抓汪芙蕖。
汪芙蕖呢,还自以为南田请自己吃了饭,就是在表示对自己的信任。为了庆祝自己洗脱嫌疑,汪芙蕖第二天邀了几个狐朋狗友下馆子。
当晚,几个人吃了饭,准备去喝花酒,正要出饭馆,汪芙蕖就看见角落里坐着个男子。
男子二十刚出头的样子,纤细的身材、清秀的眉眼,虽然少了阿诚的英气,但也自有一种娇媚。
碰巧的是,这男子也在看汪芙蕖,一双勾魂摄魄的醉眼直叫汪芙蕖起了色心。
汪芙蕖当即谎称自己不舒服,要回家休息。待朋友走后,他慢慢晃到了男子桌边,
“**,一个人喝酒啊?”
男子抬头,冲汪芙蕖妩媚地一笑:
“叔叔陪一杯么?”
汪芙蕖哪有拒绝的道理,坐下就叫侍应生添了一副筷子和一个酒杯。男子伸出白玉般的手臂拿着酒壶给汪芙蕖斟满,
“叔叔请!”
没有两杯,汪芙蕖就已感到头昏昏沉沉的,因为酒里早就下好了“mí_hún散”和“春药”,那是他曾用在阿诚身上的两样下三滥的玩意。
“**,这酒还真有劲!不能再喝了!你、你住在哪里?现在路上不安全,尤其是像你这样的人……”
“那叔叔送我回去可好?”
汪芙蕖还没回答,就已经被那名男子架了起来……
阿贵,曾经七十六号里的一名打手,现在则成为了被打者,倒也是现世报。扛了两天,最后在梁仲春的启发下,“招供”了:
“汪芙蕖让我偷情报给他。每偷一次,他都会给我一笔钱。”
“口供”拿到,南田正准备抓捕汪芙蕖,报纸上已登出汪芙蕖的死讯:
“昨晚在租界一独栋别墅内发现一赤裸男尸。男尸大约五、六十岁左右,死状极为痛苦,似因服用过量春药,在与人发生关系时死于心力衰竭。据悉,该别墅为一年轻男子所有。该年轻男子神秘莫测,至今无人见其真容。左邻右舍称常有男子夜间造访别墅主人……”
“报纸上那个服用过量春药死的就是大汉奸汪芙蕖!”
“啊晓得(知道吧),那个小白脸就是卖的!”
“汪芙蕖是他的常客!”
……
这种事情在坊间总是传得很欢快。
随后,南田手下查出汪芙蕖在租界银行里存有大笔款项。每笔入账均无规律,南田看得毫无头绪。研究数日后,南田手下方解出其中奥秘:每笔进项都是在日本人因泄露情报而致使行动失败的前一个礼拜左右。
南田把所有得到的信息放在一起,最后得出的结论是:
汪芙蕖乃一情报贩子。借由身份之便,盗取政府情报,以赚取私利……
对南田来说,唯有这个结论才符合汪芙蕖一直以来的形象。另外,汪芙蕖和阿贵递交情报的手法也非常粗糙,根本不可能是专业特工。
“汪芙蕖事件”之后,南田将所有文件拿回了办公室。所谓“家贼难防”,南田不想再发生此类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