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左道,还不是受你们自甘堕落、行止龌龊之累,哼!你是阴山门徒还是蛇山余孽?”
那人哑声道:“你……你莫非是乳山……”
霍姑娘道:“不错,我拜的是天机神君,今日代神君罚你,你该认罪伏法了?”
那人尖声亢叫:“你们乳山一脉,以女色事人,又比我们干净到哪里去!坏在你这淫姑之手,我死不瞑目!”
霍姑娘怒喝:“我们敬事神君,洁身明净,岂是你所能中伤?也罢,让你瞧瞧,也好教你死而无怨!”
说着,捋袖亮出一截雪白藕臂,殷红的守宫砂鲜艳醒目。
那人抬首环视,吃吃惨笑:“好……神君在上,凡今夜目见我者,皆瞎,凡残害我者,皆亡,瞎不复明,死无完……尸……”
语毕,目现厉色,口吐血沫,垂头而亡。
我听了他临死前的怨咒,不禁心生寒意,窗外几人,也是面色一变。
宋恣皱眉道:“十妹,何不先拦住他,讯出他受何人指派?”
霍姑娘摇了摇头,叹道:“没有用的,功败身亡,乃是他们的行事规矩,问也问不出什么东西,还好,役鼠还在……”
低头一瞧,忍不住急叫:“糟了!此人垂死唱咒,我险些被他瞒过,他一边念咒,一边却对役鼠暗施毒手……”
忙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瓶,将药粉倾入黑皮鼠口中,向我道了声:“须请长老劳驾一趟!”
说着,弯身从那人嘴角采了污血涂在黑皮鼠鼻尖,又各撒了些粉于黑皮鼠与小白身背,便将黑皮鼠放落,旋即拉开房门,两鼠一追一逃,均窜出屋外。
霍姑娘急急追出,掠动中传声道:“时候不多,你们谁跟我去追探敌源?”
胡九正欲发声,宋恣按住他肩头,道:“我去,十妹轻功,你跟不上!”
转瞬亦闪身追去。
落下我与辕门兽、胡九怔怔隔窗相望。如此诡道异术,错非霍姑娘懂行,旁人真不知如何着手。
胡九盯了屋中死尸一眼,道:“少主勿忧,我与六哥拖去埋了!”
我忙道:“不可,霍姑娘说他的身子不能碰的。”
辕门兽道:“等十妹回来处置罢!少主,此屋不能再呆了,请到别房休息!”
我点了点头,小心绕开那人尸身,取了青阳丹等要紧物事,掩门上锁,以免仆妇不知情,误入染秽。
在院中等了一会,估计霍姑娘与宋恣没那么快回来,几人走出院门,正欲各自分别,暗中一人沿院墙急速潜行而至,我背向朝敌,护体真气警然而生,罩布全身,心念电转:莫非贼人还有同伙?回身劈掌,喝道:“谁?”
那人推掌回击,也喝道:“哪来的贼子!”
掌劲相撞,砰声巨响,我与那人均身摇步晃,斗了个旗鼓相当。我沾了先发制人的便宜,那人则一路冲来,气势占优。
胡九与辕门兽闻声而动,各自回身,占定方位,围住来敌,辕门兽喝道:“你……你他娘的是秃鹰?”
胡九已击出愚公拳,斥道:“秃鹰,你胆敢偷袭少主?”
“啊,是少主?”
秃鹰失声叫道。
几人罢手,秃鹰喘道:“我听到动静,追来察看,想不到是你们,更想不到少主……”
我打断他道:“秃鹰,亏你还担负护卫之责,若等你醒来,天都亮了!”
辕门兽抬望天色,笑道:“果然天快亮了,秃鹰,我们在院内闹了半日,你此时才察觉么?”
秃鹰颓然叹道:“我怕心目神通为敌所乘,故不敢轻用,不料,没了心目神通,我耳听目力竟退成这般,比常人还不如了!”
误会冰释,我道:“罢了,都回房歇息罢!”
秃鹰、辕门兽与胡九自归宿处,我则去叩击陆小渔的院门。
丫鬟举灯开门,小渔与浣儿也都醒了,披着衣裳,倚门惊问:“怎么回事?我们好像听到邻院有叫声。”
我笑道:“没甚么,有贼闯进来,闹了半天,霍姑娘她们已追去瞧了,两位娘子,快回被窝,替我暖暖脚!”
陆小渔推着我胸,笑道:“日间的事,还没跟你算帐呢,你倒又缠人来了——你要睡,便去睡罢!天亮了,我们正好起来,将热被窝让给你独享!”
我歪缠许久,她们才肯披衣拥被,坐陪两侧,我左拥右抱,畅享两位娘子微拒之羞、娇嗔之乐,倦意袭来,稍稍合眼睡了一会,鸡鸣时又醒了,再无困意,只等霍姑娘他们传回消息。
企盼之中,也有些隐忧:“若查知是那读灵者所为,难免又是一场风波。”
直至天色大明,霍姑娘与宋恣才赶回来,一瞧两人神色,我就知道事非寻常。
宋恣面色凝重,道:“这回麻烦了,对头是怨憎会!”
第四十六章怨报上门
我失声道:“怨憎会?”
乖乖的娘,怨憎会不是陆小渔的娘亲——我如今的丈母娘所在的门派么?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起自家人来了?
还待细问,宋恣急道:“请少主召集众人,商议对策!”
想是敌情紧迫,他直眼望来,目中神光大放。我目光与其相接,光击电触,立感刺灼不胜,忙避往一旁。宋恣亦“嗬”地一哼,将头摆开,讪声道:“少主恕罪,我潜练‘目剑’已有多年,并非有意……”
顿了一顿,又疑道:“少主您……神气大非寻常呀,目气外侵,竟让我的‘目剑’折挫,这……这……”
我心知肚明,道识、功力的交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