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松了一口气。
缝隙中突然探进来一颗脑袋,钟雪麟伸手就是一拳,;来得太慢了!;
周白泽撇撇嘴,道:;我是为林公子而来,又不是救你。;
说着,周白泽徒手扳住石板,一使劲就把石板推开,接着伸手把皇帝拉出来,扛在肩上,钟雪麟追在后头,心下气急,又自知凭武力没法跟这个男人相争,只得气急败坏地喊道:;不准无礼,你这蛮子!武夫!;
皇帝突然被人轻而易举地抗在肩上,像扛一袋面粉一样,也是一惊,连喊;放肆;。周白泽却是不应,扛着就往外走,遇见挡路的障碍物挥手就是一剑,头发、眉毛燃起来也毫不顾及,丝毫不把熊熊烈火放在眼中。
皇帝惊异之余在心中暗叹,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猛士?可惜此人对林逸清死心塌地,否则可以收为己用。
周白泽横冲直撞,很快就把皇帝带了出来。时值傍晚,冷风袭袭,两人在密不透风的地方呆久了,才发现原来呼吸也是如此愉悦的事情。
周白泽把皇帝放下,皇帝整了整衣衫,看向周白泽,知道是时候把话讲清楚了。
“我不是林公子。我姓赵,名桓羽。如果你要找林逸清,他已经走了。”皇帝道。
“赵……赵桓羽,这是当今皇帝的名讳,你是……”周白泽猛然看向皇帝,表情纠结起来,墨色的眸子一时间竟涌起一阵杀意。
“周白泽,你已犯上,但看在你救驾有功,此次饶你一命,还不谢恩?”钟雪麟说着,不动声色地挡在皇帝面前,见周白泽只是定定地看着皇帝,钟雪麟叹一口气,又道:“你再不去追,林逸清就走远了。”
周白泽表情复杂,似乎是在犹豫,接着长叹一声,向城门疾驰而去。
皇帝和钟雪麟均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神经一直绷着,此时轻松下来,两人都是疲累无比,也不顾及仪态,直接就坐在地上。
钟雪麟看着皇帝狼狈的模样,笑道:“自古皇帝亲征,最狼狈的,非陛下莫属。”
皇帝回了钟雪麟一个白眼,接着便合了眼休息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捕获
不久,几名侍卫发现了皇帝等人,急忙找来吴枉,吴枉率着兵众匆匆赶来,见皇帝模样狼狈,腿一弯跪在地上,重重地磕起头,不敢抬起头看皇帝。
“吴枉救驾来迟,请皇上降罪!”
“起来吧。”皇帝道,语气平静如水。
吴枉见皇帝没有治罪的意思,松了一口气,朗声道:“禀告皇上,贼子林逸清逃亡时被捕,现已收押军中,请皇上移尊步前往。”
皇帝和钟雪麟均是一怔,皇帝立起身子,道:“走,去军营。”
吴枉等人拥着皇帝来到临时搭建的兵营,初儿从营帐中冲出来,一见到皇帝的面眼泪就像打碎的酒瓶子一样往外涌,皇帝翻身下马,揉了揉初儿的头发,初儿哭得更响了,也不顾尊卑,跪在地上直接抱着皇帝的大腿开始哭,眼泪鼻涕都蹭着皇帝的衣摆上。
吴枉赶紧拎着初儿的领子把初儿从皇帝身上剥下来。
皇帝四处环视了一番,皱眉问道:“怎么不见昱敬?他伤得如此重么?”
吴枉脸色一变,看向钟雪麟。
钟雪麟正了眼色,跪在地上,高声道:“御前卫尉曹准曹大人伤势过重,因公殉职。”
周围一干人哗地跪了一地,低低地埋着头不敢看皇帝的脸。
皇帝愣在原地,半晌没有反应,许久才道:“哦,按律封赏吧,追加正二品。”语气淡然,只是声线有些不稳。
说完,皇帝迈开步走进帐中。
皇帝一眼就看见林逸清一袭白衫盘腿坐在下首,他脸上添了不少伤口,原本清秀的面孔如今笑起来有些妖冶,像嗜血的夜叉,华贵的锦袍也划破了,沾着大片的血迹和煤灰。他身边坐着那位名为吴之游的剑士,还有一名面貌伶俐的男子。三人都用绳子把手绑了,由持械士兵看押着。
皇帝看向林逸清身边的男子,他乍一看有些面熟,再仔细辨认时却又怎么看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皇帝想起汶城百姓对他的称呼,;娈童;,于是不禁对他多看了几眼。在男子中,也算是顶好看的了,皇帝想道。那娈童却也不害怕,仰起脸蛋反瞪了回来。
皇帝移开目光,走到林逸清面前,;天子面前,为何不跪?;
不爱跪便不跪,你便要如何?;林逸清道。
皇帝哼了一声,道:;吴枉将军,教教他天子面前,如何行礼。;
吴枉大声答了一声;,走上前提着林逸清的领子把他整个拎了起来,林逸清却不害怕,仍是死死地悬空盘着腿。
吴枉大喊一声:;跪!;一名士兵走上前来,一棒子敲在林逸清膝盖上,林逸清的脸立刻就青了,两条腿像木偶一样垂下来,在空中晃晃悠悠。
吴枉把他的身子往下一按,林逸清被废了双足,理应只能下跪,他却顺着吴枉的力道往边上一倒,侧卧在地上。
武力逼迫,这就是你的治国之道么,皇帝?;林逸清腿痛难忍,说话没有那么中气十足了,但仍是带着讥讽。他抬起眼,看着皇帝,接着道:;我不跪,是因为,你不是皇帝,只是不知哪里来的野种。;
众人听此妄言,不觉倒吸了一口气,还没等反应过来,皇帝一抬腿,林逸清闷哼一声摔在地上,连连咳嗽起来,只是双手都被缚在身后,只能像一只虾一样在地上翻腾着。
皇帝往前踏了两步,接着一抬腿踩在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