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衣襟不愿再放开。
凤疏定定地看着一人一鸟安静下来,缓缓吐出一口气,行上前来似乎也想抚摸一下凤澶,伸手到半空突然回想起凤澶不喜他碰触,动作戛然而止,收了回来。
余二定下心来,本想骂一骂这老秃鸟干的好事,但看了看凤疏神情,张了张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凤疏吹熄烛火,黑暗中的声音一贯清冷如波澜不惊的平缓流水,“没事了便哄世子早些休息罢。”
所经之事良多,夜深纷杂入梦,东海龙王与衡帝重重合合,敖景逸瘦削倔直的背影,算命的太子和榻上父王深情对望,混成氤氲一团被一只红毛小凤凰一脚霸道踹开,人影如红烧狮子头一般蹦跶四散,又有一位雍容华贵的冷面人唤一句澶儿,却转身紧盯住他,一双幽深寒潭似的眸子几乎要透过皮肉观心见骨,正犟直脖子不愿落于下风,那人却蓦地璨然一笑,如同春雪初融暖风破冰,缓缓言道本王助你化龙。
一夜纷扰倦人的梦境,第二日清晨余二尚在迷迷蒙蒙之中,耳中听到有个温软的声音道:“奴婢记下了!”
似乎是蝉衣的身音,难道自个儿又离了老窝回到苍梧宫?惊地睁开眼皮,入眼帘的依旧是低矮的房顶□的檩条,凤澶正趴在胸前睡地正熟,凤疏从门外进来,立在床边,身后跟着竟然是蝉衣。
余二怕扰到凤澶睡眠,愣直地躺在床上不动,看着横立而来的凤疏竟然觉得有些不安,然而凤疏下一刻所做之事几乎让他从床上弹跳而起。
只见凤疏微微抬手虚拈住一物,指尖随即闪起迷蒙金光延到余二身上,余二还来不及发声,只觉周身一空似有物事被抽出体外,没入凤疏指尖。
凤疏见余二张着嘴一脸呆傻,淡淡言道:“你不是做梦都想解了这捆仙金索么?怎么解了反而一脸不舍。”
余二此时也顾不上凤澶,将它抱在一边,幸好小鸟儿昨夜折腾地精疲力竭,只翻了个身便继续打呼,余二摸摸自己的手脚转转脖子,不可置信地看向凤疏,几乎以为自己是睡糊涂了,警惕道:“怎么突发好心,你又要打什么算盘?”
凤疏语气平淡却含着一贯的不容违逆,“本王前去南海紫竹林请教观音法阵之事,你与澶儿先随蝉衣回苍梧宫。”
“凭什么要回,老子就爱在自个儿家呆着。”余二解了捆仙索,仿佛少了一层束缚,整个人都鲜活起来。
“凭你肚内还有一枚穿肠烂肚的丹药。”
余二一怔,凤疏倒不再啰嗦,径自转身出门,“蝉衣知晓催发药效的法诀,不过你余二自诩从不对女人动手,想必会安分跟随她回宫罢。”
余二望着凤疏飘然而去的身影,几乎怄地肝疼,解掉捆仙金索时的喜悦被冲淡不少,他自顾自在榻上顺了半天的气,转身对蝉衣干巴巴道:“什么时候走?”
第二十五章
蝉衣琉璃目一眯,心中啐道这呆鱼实在粗俗,面上却柔柔一笑,“你不用走了。”
余二一愣,蝉衣软软续道:“七月十五你与东海敖景逸太子有约是么?”
余二不明所以地点头,蝉衣素手纤纤凭空变出一根白色凤羽,轻吹口气,那凤羽突地燃烧起来化成齑粉,“那你便不用折腾回宫了,方才我已知会了敖二太子,不多时他便会来接你,好让你们早些见面。”
余二一听不用回那金碧辉煌的笼子,打从心眼里高兴起来,又想起凤疏吩咐蝉衣务必要带他和小鸟回宫之事,迟疑道:“你自作主张,那老凤凰不会怪罪于你?”
听闻余二粗鲁地直呼凤疏老凤凰,蝉衣眉头一皱,垂下眼睫,“紫竹林路途遥远,王上还得匆忙赶回将你送到下界,反正你无论如果也逃脱不了,不如留在这直接与敖二太子见面,免得王上往来奔波。”
余二知晓蝉衣处处为凤疏着想,而这一次的着想十分地对自己的胃口,不由大喜,笑意才扯了一半,戛然而止道:“可我若不在,小鸟儿……”
蝉衣忽然闪身而过从榻上抱起犹在呼呼大睡的凤澶,动作轻柔而迅疾,声音中带着蛊惑人心的莫名力量:“世子自然由我护回宫,这几日便放你大假,你照顾小世子不情不愿,如今有个千载难逢的时机可莫要错过。”
余二并不善于与女子打交道,蝉衣的话将他绕地头晕,又觉得受宠若惊,这姑奶奶怎么突然如此为自己着想,正傻愣愣半张着口,忽地门外金光一闪,一道瘦削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金眸中笑意盈盈:“余大哥。”
“景逸!”没料那蝉衣说的不多时,没料到竟是如此之快。
当着敖景逸的面,蝉衣抱着犹在梦中的凤澶,换上一副毕恭毕敬的表情,对余二轻道:“敖二太子已到,奴婢便先带世子回宫,不耽误您与敖二太子叙旧。”
话罢复对敖景逸欠身告辞,敖景逸微笑送她,而后二人擦肩而过。
余二见她不由分说走人,心中一惊总觉不妥,光着脚丫跳下床去要去撵人,却被敖景逸拦住,一双温和的眼睛似乎能看穿人心所想,却只问:“余大哥,怎么了?”
余二眼睛粘在渐渐远去的蝉衣身上,“蝉衣把小鸟儿抱走了!”
“你未到苍梧宫之时,凤澶世子便是由蝉衣照顾,交给她大可不用担心。”敖景逸语气平缓克制,却带着莫名的引导力,不由自主地便能左右他人所想,他眼中暖意更甚,“蝉衣做事安排周到,余大哥便听她的意思便可,凤王即使怪罪也轮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