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层屉柜是上了锁的,可……与他朝夕相伴了两个月,并没有在他身上看见钥匙之类的东西,你是陛下的贴身内官,该知道钥匙在哪儿吧。”
身前人许久未言,他躬着身子跪在地上,像泥中粘黏的蜗牛,一动不动。
“娘娘,您……想做什么?陛下待您一片真心,他可没有对不起你呐。”
我冷冽反问:“难道你认为我会害陛下吗?”
魏春秋惊疑道:“那您……”
我将视线移开,沉声说:“那是我们自己的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你若不想帮本宫,本宫不强求,收拾行李准备去骊山吧。”
魏春秋面如沉灰,像是一张褪了色的白纸,显出颓败来。他默默跪了许久,才低声说:“那是从西域传过来的银锁,钥匙做得很隐秘,就在陛下随身佩戴的玉玦里,那玉玦上有个小机括,摁下去就会见钥匙冒出来,娘娘仔细些看会明白的。”
我恍然,果然,钥匙萧衍是不会假手于人的。看了看窗外天光,估摸着萧衍快回来了,便冲他道:“你下去吧,今天的事我们谁也不要提。”
魏春秋从地上起身,边往外走,边一步三回头地来看我,顾念犹疑地慢吞吞退了出去。
隔着蒙得密实的茜纱窗往外看,天边的彤云低垂,风过枝桠颤,有鸟雀低低飞过,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夜间,果然狂风大作,雨过霖霖,顺着窗纸漫下来,濡湿了暗缕的纹络。
我偷偷将助眠的药倒了没喝,直等萧衍看完了奏折到榻上,见我犹亮着一双眼睛平躺着,俯身仔细端看了我一番,忧色毕显地问:“又睡不着?这药又不管用了?”
像是从冥想中恍然回神,呆板地摇头:“不是,我刚刚趁你不注意把药倒了。”
“你!”萧衍气道:“你是这几天没吐血觉得自己能耐了是吧,太医嘱咐这药得喝,你当跟你说着玩呢。”
我坐起身,幽叹道:“可我每日这样睡着了就看不见衍,有时连你躺在我身侧都察觉不出来。”说着,搂着他的腰靠在肩膀上,歪头吻他的脖颈,轻啃浅啄,手顺着脊背往上摸,探入他的寝衣里。
他虽未回应我,可我能感觉出他的身体起了明显的变化,便来脱他的寝衣,刚碰上了衣角便被他捏着手腕推开了,他脸颊微红,气息不稳,但还是极为克制地说:“不行,你的身体太虚。”
我像一块粘稠的糖纸又贴了上去,搂着他,在他耳畔轻声道:“衍,你轻一些,没事的。”
见他不语,可身体却烫得像一块烙铁,我又去脱他的寝衣,边脱边威胁他:“你要是再敢把我推开,我再也不理你。”
他伸到一半的手停住了,手指缓缓合拢攥成了拳。我正将他的寝衣扔到了一边,分神来把他的拳头掰开,柔声呢喃:“不要担心,没事,我自己知道的。”
面前的人依旧沉默,但呼吸急促而粗重,身体僵硬至极,我伸手去解他的亵裤,蓦然,他握住了我手,些许无奈,些许动情地说:“好,依你。可……我早就说过了,这种事情还是为夫主动些的好。”
他扶着我的腰小心翼翼地让我躺下,翻身覆上,反客为主。
窗外大雨漫天,呼啦啦地浇灌下来,伴着雨声,我像是做了一场极轻柔极美妙的梦,梦中始终是被萧衍小心地放在手里精心地呵护的。他的手抚过我的肌肤,带着克制的温柔,不再只是顾着宣泄自己的yù_wàng。经历了这一场,我才深切的感触到,内心深处是多么渴望被他温柔以待。
他替我把寝衣穿上,将我搂在怀里,柔声说:“要不……今夜不喝助眠的药了,你试一试,不靠药能不能睡着。”
我疲累地倚靠在他怀里,缓缓平复自己的气息,不经意看到了放置在妆台上的玉玦,只一瞬,立刻把视线收了回来。
暗中告诫自己,孝钰,不能着急,一定要慢,要稳,他太精明太敏感了,稍有不慎就会被他发现。
第99章
破晓有天光透出,被幔帐筛过后微弱地落下。
身侧的萧衍略微挪动了下身体,低下头来看我,一愣,随即说道:“这样下去怎么行,药还是应时喝。”
我眨了眨眼,嗓音略微沙哑地问:“是不是到了该上朝的时辰了?”
萧衍点头,怅惘叹道:“有娇妻在怀,君王不想早朝啊。”
我往他怀里拱了拱,极为通情达理地说:“这样是不对的,你得做个勤政殷劳的好皇帝。”
他静默了一瞬,颇为无奈地问:“那你能把手松开吗?”我的胳膊环过了他的腰,手紧抓着他的寝衣,自掌心一点揪起了数道觳纹。
不情不愿地松开了,他叮嘱我要应时喝药后,才翻身下榻去上朝。
萧衍走后,我便坐起了身。窗外有莺雀婉转啼叫,伴着檐角积雨滴落的声音,轻茫茫地传进来。
妆台上的玉玦不见了,应是被萧衍随身佩戴走了。我脑子里有片刻的空荡,随即便回过了神,总得先确认一遍遗诏是不是在那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