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不会,也不擅长。
此事又极为危险,少有差池,就是人命关天。
普天之下,最擅长这块儿的人,必然在京城。
舒浅沉默了。
姚旭:“教主为何不选择直接和朝廷合作?”
舒浅诧异。
“我们有钱,朝廷有火器。朝廷缺钱,我们缺火器。”姚旭很诚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们教中可以做一件事,两件事,但不可能每一件都靠着我们自己来做。既然教主可以向章氏窑场买砖头,为何不能向朝廷买火器呢?不需要最好的,那也一样是火器,我们教徒只要会用就成。”
舒浅下意识回了一句:“可我……”
姚旭反驳:“没有可是,教主,他确实身份不同,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最大限度用上呢?”
她一直以来下意识就规避了萧子鸿的那些事情,即便和萧子鸿讨论火丨药、火器,也不过是处于讨论这些东西本身,而半点没想和朝廷牵扯太深。
姚旭这么一说,她却在说出两个字后,恍然发现自己不可能不牵扯深的。
她给的钱,是让萧子鸿上位的钱,也是让萧子鸿更快稳定这天下的钱。
萧子鸿给了她海商引,便是知道她生钱的本事。
他们两人注定是要纠缠在一起的,没有必要去规避开。
哪个世家不是一边和朝廷有所牵扯,又一边和商人有所牵扯呢?
就连萧子鸿自己,没有她,也会想出别的方法去弄来这大笔的钱财。
直接给萧子鸿打钱,不如让萧子鸿给火器定个价,她这儿按照萧子鸿的价格买就是。他们两个建别院的钱,也能在这里头堂而皇之的拨款下来。
萧子鸿把军器监的事情告诉了她,便是在隐晦提点她。
他有,只要她要,他就能给。
舒浅明白过来,敲了敲桌子,脸上泛起笑意:“我知道了。这些日子还是按部就班着来,等我弄来火器,你让师华带着人练。”
姚旭拱手:“是。”
舒浅决定好了这事,也就不再拘着姚旭,朝他挥挥手:“行了,你去忙吧,我这儿拟一份契约,回头找萧子鸿签去。”
姚旭当即应下就离开了。
人一走,舒浅便埋头写起了契约。
当初她和萧子鸿买刀的时候的契约其实很简单,上头也没什么绕弯的。主要是崇明教那会儿也穷,穷到没什么好被人惦记的,而萧子鸿一样没多少背景,也不怕远在江南的崇明教惦记。
两人心思清透,还不如利用这点条件增加对方的信任。
现在这火器的契约,却是要更复杂一点了。
不是她不信任萧子鸿,而是她要顾虑的东西,不仅是萧子鸿,而是朝廷。
都是千年的妖披了人皮,她不得不细着来。
舒浅正绞尽脑汁写着呢,门外有人敲了敲门。
“进。”
外头一个教徒推开门走进来禀告:“教主,外头有个人说是乔娘的亲爹,一定要来见乔娘。但我们一琢磨,乔娘从来没提起过自己爹,就给拦着了。还没告诉乔娘,就先来和您说一声。”
舒浅抬头,看向那个教徒:“乔曼亲爹?”
教徒应声:“是,我看这人鞋子都穿破了,怕是想要黏上来要钱的。但……万一……”
万一真是乔曼的亲爹,他们就还要看乔曼是什么意思才能决定怎么对这人。
舒浅搁笔,将桌上的东西稍带理了下,迈步走向门口:“走,我过去看看。”
乔曼是逃婚出来的。
逃婚,便是不乐意成婚的意思。
以乔曼的性子坚定不想要嫁给一个人,舒浅偏着乔曼,当然觉得该是男方或者家中有些问题,这才让她宁愿选择逃婚远离自家。
否则哪个人会甘愿在外头受苦,连家都不要?
崇明教如今地上铺了砖,最外围还围了木栏杆,就教口子上留了大路,方便教中人上下,也方便马车行驶的。
乔曼的亲爹就站在门口,趾高气昂。
他满是挑剔,对这个门口横看竖看不顺眼。
不是都说这崇明教拿了海商引么?
不是都说乔曼嫁了个有钱的么?
怎么瞅着这门口除了有两个人守着,地面上铺了点砖头,就像是那最没钱的土匪窝?
等见着远远走来一个已婚的,他还没看清人就大声嚷嚷起来:“你们崇明教就这么招待人呐?我可是来寻亲的。你们乔曼可是我一手带着长大的。”
隐隐有铃铛声响着,他觉得不对,细看人走进了,他才发现来人并不是乔曼。
来的人当然不是乔曼。
舒浅面上带着笑,将人自上而下打量了一番:“乔娘的父亲?”
糙汉不知为何有点被唬到,他抬高了点声音:“怎么了?我这长相和乔娘难道不像?”
舒浅能隐约看出来一点相像,不过性子差别未免太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