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将军眼里溢出哀伤,眼眶微微红了起来。
他转头看向安瑶,手指头指着朱香蓉的牌位,胸口的怒意翻腾,“你娘这个恶妇不配进我安家的家谱,更不配和卿凝相提并论!今日我就休了她,从此以后无论人鬼,她都与我安家再无关系!”
安瑶痛哭哀求,“爹!您息怒……”
她本想趁着安将军心疼她丧母之痛的时候求情,给她娘死后抬个位分,也给她自己抬抬身份,如今却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让她娘成了弃妇,一时悔不当初,不住哭求。
安将军不为所动,声音冰冷,“来人!立刻将这毒妇的棺材抬出安府,我安家这片清静地不能再让她多污一刻钟!”
安将军额角青筋暴起,额头突突的跳着,他看也不看安瑶一眼,转身大步去了内堂。
这次他彻底下了狠心,当年他就是因为安瑶才会一时心软,把朱香蓉收进了门,却险些害了安婳,如今他绝不能再心软了。
“爹!”安瑶不死心的踉跄追了过去,大堂再次安静了下来。
安止终于消化完刚刚听到的事,他眨了眨眼,越眨眼睛越红,踌躇半天,愧疚的走到安婳身边,低声道:“姐,你发生了这么多事,我竟然什么也不知道,还和朱姨娘那么亲近,实在是糊涂。”
安婳微笑道:“是我没跟你说过,你自然不知。”
安止小心翼翼抬头,看了安婳一眼,“姐,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逼我离开家的,对么?”
安婳点头,“我担心朱姨娘有一日也会起了害你之心,你心思单纯,恐怕会着了她的道,所以我才让爹把你送出去学武。”
安止红着眼眶,骤然打了自己一巴掌,声音哽咽,“对不起,姐,我实在是糊涂……”
安婳连忙拉住他,柔声道:“你被她从小照顾长大,被她所骗也是难免。”
安止与她不同,卫卿凝过世的时候,安止年幼,对亲生母亲的回忆很少,相反的,朱香蓉一直看顾着他,他难免对朱香蓉有些感情。
“姐,你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我已经大了,可以保护你。”安止拍了拍胸脯,声音急切。
安婳含笑摸了摸安止的头,她总把安止当作小孩子,想要护着他,不知不觉,安止已经长大了,还说要保护她。
她低笑着点了点头,“好。”
又待了一会儿,待安止渐渐平静下来,安婳和祁禹便一起离开了安府。
走出院门时,一直未说话的祁禹忽然握住安婳的手,把她的手整个包在了手心里。
安婳一愣,抬眸看向他。
祁禹低头回望她,温声道:“日后,我决不让人再欺负你。”
他一字一句都说的郑重,如同誓言一般。
安婳看着他认真的眉眼,不由露出笑意,垂眸轻轻嗯了一声。
回府的路上,祁禹还有公务在身,安婳便一个人去了云裳香闺。
墨夫人也在,她看到安婳便笑了起来,“王妃来得正好,您快帮我劝劝宛柔。”
安婳走过去坐下,笑问:“劝什么?”
“我给她找了几位公子,人品、才学都是很不错的,但宛柔就是不肯相看,您快劝劝她。”
安婳愣住,眨了眨眼,……“相亲?”
“对啊!宛柔长得好,人品也端正,正该找个好男人,好好疼爱她。”墨夫人笑眯眯的道。
安婳看了林宛柔一眼,只见林宛柔脸颊微红,神情羞涩又为难。
安婳看回墨夫人,忍不住问:“墨大人知道您要给宛柔找相公吗?”
墨夫人摇摇头,“不知道,他最近不在京城,就算他在,也不能跟他说,他哪懂得感情这些事?他到现在还不肯娶亲呢!我当年几乎给他看遍了京城的姑娘,他一个都不肯娶,千万不能让他知道,如果告诉他,他把挑三拣四那一套教给宛柔,那可就糟了,我已经放弃他了,我现在只想快些给宛柔找一门好亲事。”
墨夫人拍着林宛柔的手道:“宛柔,你可不能让我失望啊。”
林宛柔轻轻抿着唇,“干娘,我知道您是为我着想,可是我的情况您也知道,我可能生不出孩子,我不能耽误了人家……”
“这你放心,干娘给你找的都是好人家的公子,父母也都是通情达理之人,干娘跟他们说过你的情况,就算你日后生不出,他们也绝对不会像李家那群败类一样欺负你,若是他们敢欺负你,你来找干娘,干娘帮你收拾他们!”
“谢谢干娘,我……”林宛柔低垂着眉眼,不知该如何拒绝。
墨夫人叹了一口气,“干娘也是心疼你,宛柔,你不要想那么多,你不比任何人差,哎……先这样,你好好考虑,我先回去了,不耽误你们小姐妹谈心。”
墨夫人爽笑着站起来,安婳和林宛柔亲自把她送到门口。
安婳看着墨夫人走远,墨夫人为人爽朗,又真心实意的对林宛柔好,能有这样的干娘是林宛柔的福气,就是墨亦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