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晔从车里出来一个踉跄才站稳,除了脸色苍白些,好像没有其他什么不对。
晨晔还吃惊地问他:“你怎么在这儿?你等等,我没给车钱。”
沈余舟没说话,掏出钱包,扯出一张整票塞进车窗,一直把晨晔拖进自己车里。
早知道他就不会由着人来,他不知道晨晔是来看卓胥的婚礼。
第19章
沈余舟迅速点火挂挡,车迫不及待地驶离。
可从后视镜还是能看见那个路口,新郎把新娘抱上了车,像是庆贺他终于如愿以偿,人群欢声雷动。
而晨晔就歪在副驾座,一动不动,也不说话,更没有回头。
沈余舟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合适,只能尽可能快的把那个画面甩得远远的,刚才巷口喜笑颜开着地迎亲的人,应该,也曾对晨晔说过天长地久。重要情敌完美谢幕,他应该高兴的,可是沈余舟高兴不起来,一点属于愉悦的情绪都没有,他至今不知道晨晔对那个人感情到底有多深,但曾经当作依靠的人,尘埃落定时终于成了别人的依靠,晨晔要真不在意,刚才就不会躲在一辆出租车里在一个不打扰的位置偷偷地看着。
沈余舟最想对身边人说的话,你还有我,但似乎又没有足够的立场。车从居民区开出去,上了大路,眼前那样敞阔的一条路,他不知道该把晨晔带到哪,纵穿他们相识的十年,再到如今这城市的任何一个地方,光阴漫漫,天地苍茫,到底落脚到哪一处才是他们的位置。
他喉头一直哽着没出声,晨晔倒是开口了。
毫不介怀似的,晨晔说:“不用担心,我没事,这事我早知道的。”
当然是指卓胥结婚的事,晨晔也的确越说越心平气和,“他们是去年九月开始恋爱的,现在这年月,恋爱半年结婚算不得仓促。是吧?”
所以,早就有准备的事,有什么不可招架?晨晔也是真心不明白沈余舟怎么活像天塌下来要把他砸死似的,实际上他真没什么撑不住。
可他越淡然,沈余舟听着越是难受,沈余舟说:“你不想说话,就先别说话。”
晨晔立刻觉得整个世界都有点不讲道理。卓胥有了别人,他就一定得伤心欲绝?
可是,卓胥能圆满是他期待中的,今天看到这一幕他也算是求仁得仁。
于是,看着一脸沉肃,甚至沉肃得有些沉痛的沈余舟,他笑了。
晨晔忍俊不禁:“欣慰于他找到喜欢的人,可又伤心他真的还能喜欢别人……”目光止不住飘到窗外,好一个晴天,天蓝得晃眼。
眼神又缓缓地梭回沈余舟的方向,“你是这么看我的吗?”
晨晔这话问得无比释然,沈余舟无言以对,也的确是。很难说他不是臆测晨晔的情绪,以己度人——不管晨晔难不难受,他喉咙被什么堵上似的喘不过气来,要不是当年他把晨晔从自己的世界放逐出去,后来的所有事都不会发生。
沈余舟不知道去哪里合适,最后还是晨晔要求他把车开回了羽毛球馆门口,晨晔的车还在那。
不管如何,沈余舟心还没放下,眼看晨晔解开安全带卡扣,“还是先找个地方吃饭。”当然吃饭只是个幌子,陪晨晔把今天捱过去才是真的。卓胥如何是卓胥的事儿,这个人于晨晔而言已然是过客,也终将是过客。
可晨晔笑着说:“改天吧,我这有个方案赶着定稿,跟小王约好了,他中午十二点半把二稿给我送家去。”
晨晔说完就推门,脚往下头跨,看起来真是有些着急,沈余舟只得作罢,“行,后天再约。”
可晨晔下车,也没急着走,一条胳膊撑着车门,扭头看他:“师兄——”
对上那双晴明如水的眼睛,沈余舟心头无故跳了跳。
没等他回答,笑意就从那双眼睛晕出来。
晨晔说:“谢谢你……送我回来。”
沈余舟觉得这句话说得多余,晨晔很快甩上门,隔着窗对他挥挥手。而后,果断地转身,抛给他一个背影,那背影初时清晰,慢慢地走出了他的视线。
这天下午沈余舟跟晨晔通过一个电话,听见晨晔一切如常才放心了些。
真发现不对是在第二天的上午,按新vi方案印制的办公用具都送来了,还是晨晔公司的那位刘总亲自来的,沈余舟跟刘总打了个照面,话没说几句,又往晨晔身上扯过去,“我这位学弟怎么样?”
刘总笑呵呵地夸,“名校学子自然是优秀的,他才华横溢,虽然只是共事半年多,我们对他的工作能力都相当认可,现在他走了,我们虽然遗憾,但也希望他事业能更上一个台阶,前程似锦。”
接着又说:“上海嘛,毕竟一线城市,发展空间更大。”
沈余舟顿时浑身僵硬,这些年历练的圆融全丢在了脑后,“他走了?什么时候?”
刘总一愣,“上周末离职的,之前的一周他一直在做交接,怎么?您不知道吗?”
沈余舟终于明白了那句话的意思,跨年那晚,晨晔说:“就快留不住了。”
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可是唯一忽略的是,晨晔留在c城不走,是为了自己亲眼看到卓胥的归宿。
沈余舟回到办公室,把门关上,脑子好像被抽空了,两手撑着写字桌,好半天人动弹不得。随后,心头一阵火腾得烈焰熊熊,只觉得四肢百骸热血翻涌无可发泄,胳膊猛地刷过桌面,哗啦啦一阵声响打破死寂,接着,办公室里又安静沉闷下来。
晨晔真狠,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