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林万可离开前,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冬娘。
那一身素裙的女子正要转身,似是不经意间往他们的方向投来一瞥,未施脂粉的脸上绽开一抹浅笑,眉梢眼角陡增风情,艳丽无双。
妖气。
即使只有一瞬间,他也肯定自己感觉到了妖气。
京城里除了他与跃然居的朋友,竟然还有别的妖j-i,ng,而且能将妖气收敛至此,怕是已修行了千年。
姜跳跳思来想去,决定回跃然居将这事告诉煌采,请他帮忙出出主意。
煌采听姜跳跳讲完整件事情,面上波澜不惊。
“姜跳跳,这事成橘都不管,我们凑什么热闹?”
“成橘不是回望星山了么?”一旁的阿菱c-h-a嘴道,看到煌采的脸色立即转头,好像刚才说话的不是他。
“可是有妖物在这里作祟,我们总不能坐视不理吧。”姜跳跳道。
“我不记得你这么爱管闲事,为何要平白无故给自己添麻烦?”煌采哼了一声,“再说了,你还没成仙呐。”
言下之意,就是那妖物好歹也算你的同类。
姜跳跳听了他这话就不再说什么了,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着,面前的酒也不喝。
一般了解他的人都知道,小兔子这是生气了。
凭煌采跟他的交情,自然也明白自己的话惹他不高兴了,可他偏也是个傲气的,而且这事他自认说得没错,那呆兔子爱生气让他自己气去。
话虽这么说,晚上姜跳跳去常禄街时,煌采还是跟去了。
姜跳跳发现身边那片小小的金羽毛时,忍不住笑了:“你不是嫌我多管闲事,怎么自己也来了。”
金羽毛凭空消失,煌采现出身形,表面上却还是一脸的不情愿。
“我是怕你被大妖怪吃了,佳酿他们会来怪我没照顾好你。”
姜跳跳听了也只是笑,末了道:“我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煌采轻轻咳嗽一声,别开了目光。
“就是这里?”
他先姜跳跳一步走到冬娘家门口,衣袖一拂,门锁应声而落。
他将地上的铜锁踢到一边,正要步上台阶,原本漆黑一片的屋子里突然透出一丝亮光。
“进人家屋子前好歹也要先敲下门,莫非神仙都是你这般不懂礼数的?”
属于女子的娇柔声音响起,店门缓缓打开,一身素衣的冬娘坐在桌前,正往杯子里倒茶。
“外边风大,二位还请进来说话。”
“你早知道我们会来?”姜跳跳问道。
“我也是猜的。”冬娘说着朝他一笑。
煌采偏着头瞧了她一会,拊掌笑道:“我原以为是个青面獠牙的大妖怪,没想到却是个水灵灵的美人,妙极妙极。”
冬娘听了笑得如春风拂面,学着煌采的样子道:“我原以为是金刀银甲的天兵天将,没想到却是两个俊俏的公子哥儿,更是妙极妙极!”
“在下煌采,敢问美人芳名?”煌采说着走近几步,在她身侧坐下。
“你若是问她,她叫郑冬娘。”冬娘指了指自己的脸,随后将手指移到红润的双唇上,“若是问我嘛,叫我阿柔就好。”
“阿柔?辑柔尔颜,柔嘉维则,真是好名字!”煌采大笑两声,腕上的麒麟珠光华流转,将小小的屋子映照得如同白昼。
盛光之中,有一缕银白烟雾从冬娘的额头里升起,凝成小小的一块。
“这是……鱼?”姜跳跳道,“你是鱼j-i,ng?”
那团烟雾轻轻落在了地上,幻化出一个着水红衣衫的妙龄少女,发髻上扣着金丝闪耀的饰物,模样十分惹人喜爱。
“我是城东莲心湖里的鲤鱼j-i,ng。”她伸出手按在真正的冬娘的额头上,让她沉沉睡去,继而转身道:“我认得你,你是姜跳跳,小芹白珠她们
总说起你。”
“阿柔姑娘,你与这冬娘有何仇怨,为何要附她身上败坏她名声?”姜跳跳问道。
阿柔摇摇头:“并无仇怨,只是那素食馆的穆掌柜夺了阿绿,我为救她,只能出此下策。”她顿了顿,又道,“阿绿是湖里的荷花妖,那姓穆
的来湖上采集荷叶,竟将她给折断带回去养在卧房里,实在可恨。”
“既然如此,你潜进他屋子将同伴救出便好,何必费那些周折?”煌采不解道。
阿柔闻言皱起眉来:“他的房里有京城第一术师的灵符镇着,我进不去,只能想别的法子。我见这郑冬娘孤身一人,为图行事方便,就俯在她
身上想让她帮我撕了符纸,谁知那道符何等厉害,除非主人邀请,否则如何都不能进,真是急煞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