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之心。这几个月也在招兵买马,欢儿你对此可有什么看法?”
“儿臣以为,契丹虽然发展起来,但并不足以威胁到我大唐。我们若是能够与之多开互市,加强商贸往来,以此加深两国的关系,料想他们也不会轻易举兵。否则一损俱损。他们也会明白兴兵实在并非明智之举。”
“说的不错,不过,恩威并施方是治国之道,你只说了施恩,但是却未曾谈论到如何施压。朕,就想听一听你的意见。”
“父皇,儿臣,儿臣未能高瞻远瞩,亦不如父皇顾全大局。儿臣愚钝,还请父皇明示。”李长欢在桓帝面前一向都只有一幅恭敬的表情。
桓帝嘴角挂起一丝意味不明的微笑,道:“你明白,只是为了长安,你不能明白。是么?”
李长欢这一次却是真的无言以对了。
他的心思,桓帝能够揣测个大概,而桓帝的心思,他却从来读不懂半分。只能够按照自己的思维,小心翼翼的在这个深宫里生存下去。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虽然皇帝未必会如此,但是牵连到皇后却是必然的。说不定,就连李长安也难逃干系。
“兰妃已被太医诊出患了不治之症,欢儿。你待如何替父皇分忧呢?”桓帝步步紧逼。
李长欢神色淡然的看着桓帝,道:“只凭父皇一句话,李长欢万死不辞。然,父皇之前已有圣旨,吩咐儿臣彻查兰妃与契丹私下往来的消息。案件未尝查清,兰妃便非罪人,亦不能刑法加身。”
桓帝多看了他一眼,道:“没想到你倒是对长安有一份感情,他倒是有你这么一个好哥哥。不过,这件事,还是朕说了算。”
“兰妃明日就会暴毙于宫中,至此,这件案子就可以结案了。”桓帝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兰妃伏诛,期间有牵连的契丹人也难逃其咎,趁此机会把正在兴盛起来的契丹再做一番整顿,化去边陲危机。这是桓帝最惯用的手段。
一石二鸟。
李长欢一想到这里,便不再感觉到膝盖的疼痛,而只觉得心头上有一阵阵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
之前的安阳公主也是如此。
为了防止安阳公主的娘家独大,母死子留,反之亦然。二者活其一。于是李长欢挑了自幼体弱多病的安阳公主,安排她溺水而亡。
看着那么小的孩子在水里挣扎直至毙命,李长欢没有眨眼,睁着眼看完了全程。安阳公主的母亲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才人,哪里有胆子来找这位深受圣眷的太子爷的晦气。便只能日日在自己宫里以泪洗面。
李长欢已经习惯做一个恶人了。
但是,唯独对兰妃下不去手。
那个温婉和顺的美丽女子,是……长安的母亲。
他再度闭上眼,疲倦的把头靠在软枕上,不管旁边的李长安在旁边忙忙碌碌的。
李长安小心翼翼的揭开李长欢的衣袍下摆,就看见那底下白色的长裤上已经伸出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李长安咬牙捧着李长欢的双膝,双眼通红,像是一头就要发怒的小兽,却不知道该把自己的一腔怒火发泄给谁。
或许更多的还是对自己的怨恨,恨自己上一世不能珍惜,而这一生又还太小,不能护着李长欢,依旧只能让他挡在自己面前。
他便死死地盯着李长欢的伤处,却一言不发。
李长欢见状,便毫不在意的撇下自己的衣摆,淡然道:“男子汉,做出这么一幅样子给谁看呢?”
李长安难过的半跪在李长欢身侧,低声道:“哥哥,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以后,以后再也不会了。”
李长欢也是一愣,继而心底升腾起一种莫名的感动。
但是心底却又往下沉了沉。
父皇执意要兰妃死,自己虽然名为一人之下的皇太子,也只是无能为力。
但是,还是能护着李长安的吧?至少,也要护着李长安的吧?
第一次有人陪着的感觉弥足珍贵,李长欢不想就这么放手。
他轻轻的拢了拢李长安耳边的乱发,清浅的微笑起来,道:“长安,以后就跟着哥哥吧。”如果,你的母妃逝世了,你还有哥哥在。
李长安心底那种不安地感觉更加的强烈了。
他直觉不好的看着李长欢,却只能看得见李长欢脸上几乎就要看不出来的淡淡笑意,略带着几份释然,几分疲倦。
作者有话要说:
☆、逝世
太子被罚跪于大明宫外的事不出半日就传的满朝风雨。
一时间,流言满天。皆以为太子李长欢终于要失宠了。可随后桓帝就派人送了大量的赏赐以示抚慰,又让那些蠢蠢欲动的人老实下来。
不过,处于风暴中心的李长欢却比谁都更加的平静。他的腿虽然是伤了,但是除了不再上早朝以外,其他的都一切照常。
歇息了两三日,又有桓帝特地派人送过来的上好疗伤圣药,这伤口也就很快的就愈合好了。起码能够支撑着他自己在东宫里慢慢地行走。
虽然更多的时候还是李长安坚持要扶着他。
子夜时分,李长欢还没有睡着。李长安便也就撑着一双就要耷拉下来的眼睑趴在紫檀木桌上,不肯自己先去睡着。
李长欢也不去管他,自己看着手里的一本折子。
少时,无忧推门进来,换了新的热茶,茶案上并着一枚碧色的戒指和一张细小的纸条。与茶水一同放进来的,还有一碗冒着热气的甜汤,看着就是给李长安预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