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往地放一杯酒——管它什么品种,只要是酒就可以了。我这样的观点大概会遭到一大干品酒人士的激烈反驳,但是当时的我只是需要酒精而已,我不会醉,我清醒,很清醒,但是我需要酒精。
然后阿蛰他走过来,从后面抱住我,在我脸上亲了一下。阿蛰是个职业编剧,与他那张极具欺骗性的白`皙俊秀的脸庞不同,他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位金牌编剧,由他操刀的剧本大多反响极好,而且故事很不错,一点也不白痴。我真的是烦透了那些疯疯癫癫毫无逻辑的爱情剧。
我还记得那天的天气很好,天空很蓝,云很少,他垂下眼睑微笑时,阳光令他纤长的睫毛投下宁静的阴影。我们在异国的小公寓里亲吻,他拿走我指间燃烧着的烟,说道:“惟轩,我要给你写一个剧本。”
我只是笑,继续吻他,没有当真,他却再次强调,“专为你写一个,主角只能是你的剧本。”他很认真,所以我也只好假装认真,问他这是个怎样的故事。
他笑一笑,“你现在没必要知道。”他又亲我一下,喃喃着,“不管之后我们是否一直在一起,这个剧本写完,会有人找你拍的。只能是你拍。”
那还是个夏天,温柔的暮夏,阳光不再滚烫,风已经不再卷起热浪,也不再带来花果的酸甜,以及树木被炙烤的醇香。一切终于开始归于寂静。
我曾经有那么一瞬间,想过要一直跟阿蛰在一起,不是因为他能给我带来好处,而是为他那无望却又极力表达的爱,那是我一辈子都无法回应的爱。我想就算过了这么几年,阿蛰所拥有的东西,我仍旧缺乏,且无药可救。
因为秦煜明,我已无法再爱上他人。哪怕因此而背负更深重的罪孽,我都已经无法回头了。
后来我们没再谈过这件事,我也没注意过他是否有写——那段时间我的注意力只在烟酒以及性上,动不动就把阿蛰往床上拖,像个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废物,而他总是纵容我。但是半年后,我与阿蛰仍是以分手告终,阿蛰留在那个温暖潮湿的国家,而我则回国,重新与秦煜明在一起,直到现在。
而现在的我却无法像对阿蛰那样,干脆明确地对秦煜明说出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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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是傍晚。我一时有些头晕目眩,从床上撑坐起来,看着窗外天边的橘红薄云,花了点时间,才意识到这是第二天的傍晚。
秦煜明已经回来了。我听到客厅的响动,他在放一首曲子,i,我们都很熟悉的小提琴版。我突然想起,我们曾经就着这曲子跳过一舞,只是自娱自乐地,情难自禁地挑了一舞而已。
不过那也只是连我都已经记不清具体细节的曾经而已。
我还在发懵,秦煜明已经在这弥漫的黄昏中走近来,凑过来以他的额头贴住我的,过了一会直起腰说,“终于不烧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愣愣地问,脑袋仿佛锈住——虽然它好像常常锈住。
“中午就回来了。”秦煜明答道,往外走的同时又说,“快起来,你应该已经有一天没吃东西了。”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不知何时换上的睡衣……是他的睡衣。恶趣味。
“衣服是你帮我换的?”我跟在他后面,靠着厨房的门框问道。
“是我。惟轩,不要靠在门上,太冰,去把沙发上的毛毯披上。”秦煜明头都不回地说道,他在炖鸡,香浓的味道勾起我的食欲,终于觉得有一点饿了。
我应声去披上毛毯,团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那首曲子我不知道他为何突然翻出来听,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听过了。于是我关上了它。
到这里我突然察觉,我已经许久没有想起过我和秦煜明在一起时的欢愉。心里蓦地有些空,虽然此时此刻我依然能确认自己对秦煜明的爱。
但我终于无法确认秦煜明的感情了。
我注视着秦煜明端汤过来,他脸上是一贯的冷淡,看不分明真实情绪。他见我看他,只是把汤放到我面前的茶几上,在我身旁坐下,将我的额前的头发往后拨弄,随即探过身来吻我。
想问的话,到此时却又无法成言。我只能闭上眼,在温热的鼻息间感受他的吻。
结束时我睁开眼去摸他的脸。他只是看我,脸上还是没有表情。两个人一时沉默,电视里的声音吵闹,却无法使这客厅的空气变得热闹,反而更令我觉得沉闷得喘不过气来。
“以后喝完酒不要直接躺沙发上睡,客厅窗户开着,冷风吹容易感冒,特别是这样的天气。”秦煜明握住我覆在他脸颊上的手,那感觉很温暖,接着他微一顿,将它引着向下,却不放手,就这样牵着。
我只是低声应了,他的关心从来不会减少。我想起幼年时的形同陌路,见若未见,又觉得有些好笑。
“你笑什么?”耳边却听他问。
我一怔,没想到就这样笑出声来,却没有看他,只是盯着那碗汤,想了想,还是说,“想到小时候你都不怎么爱理会我。”
他仿佛是笑了,我刻意不去看,只听他说,“我以前要是能想到会像现在这样对你,也不会白费那么多年时光。”说完又是吻一下,我向来喜欢看他浅淡的笑,此刻却是怎样都不愿去看他。
仿佛多看一眼,就能扰乱心神,会忍不住摇尾乞怜,却又想站起来,将他狠狠殴打一顿。这又是恨又是爱的痛苦,我终于是确切感受到。
想起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