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焉的近乎失魂落魄。
那个女人说要让他认回亲生父亲,让他好好想想,她会再来找他。
其实还有很多疑问,比如她这些年去干什么了,比如她为什么突然回来说要让他认回亲爹,比如林秀俪什么时候知道这事的,比如很多很多。
唯有一点,最诛心却也最让他无力反驳的一点,他,或者说这个身体,流淌着夏博勋的血。她没有必要说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话。
不是谎话,就是真的。
他和夏泽深,成了亲兄弟。
回到家,家里没有人。
窗帘没拉,午后炽热的光照出满室空寂。
夏泽深没回来,这是应该的。
手里还攥着击破防线的力证,亲子鉴定,用的上星期他回林家留下的毛发。
结论那一行写着:支持鉴定人的父权关系。
确认亲生父子无疑,如果他不相信,大可以去做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第无数次,只不过都是一样的结果,有什么意思。
随手将鉴定书扔在桌上,他觉得有点累,他需要睡一觉。
走到房门口,又蓦地停住脚步,原路返回,拿起鉴定书随意的折了几下塞进沙发缝里,再头也不回的进了卧室。
这一觉浑浑噩噩,思绪就像得了癫痫,一会儿飞鸟在天,一下又潜龙入水。
曾经并肩风中看夕阳,后来相拥抬头看星光,往后……往后只能兄友弟恭,或者老死不相来往。
人生是这样狠绝,才体味出爱情的美好,就要被迫斩断深入骨髓的牵绊。
可是怎么办,我还没来得及好好爱你……凌敬闭着眼,有什么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滑落,飞速的没入鬓发,有点湿,有点凉,然后就再也感受不到了。
夏泽深回来时,天色已是微微发沉,只有玻璃窗能透光的屋里更是暗的灰败。
凌敬的鞋孤零零的脱在玄关,东一只,西一只。
一点声音都没有。
夏泽深心有所感的走到卧室,那人缩在床的一边,盖着被子将自己蜷成一团,黑软的头发服帖的贴在额际,睫毛又长又翘,皮肤奶白中透着些健康的粉红,只是眉心蹙着,宣露出他做的,并不是一个美梦。
临行前夏泽溪告诉他,岳语欢,岳林静的亲妈,去找凌敬了。
抬起手上薄薄的一叠纸,鉴定结果再一次刺痛了他的眼。
凌敬缓缓睁开眼,梦里光怪陆离,比不睡还累。
稍一偏头就看到站在门口的夏泽深,正低头看着手上的纸张,和他拿到的差不多。昏暗的光让他的表情晦暗难辨,只是气息低迷孤寂。
眨眼间,夏泽深已经抬头朝他看来。
凌敬缓慢的但却无比自然的弯起一个笑,“吃过饭了吗?”
两人像往常一样做饭、交流,像平时一样吃饭、说话,饭后一人去工作,另一个去研究程序,再先后洗了个澡,抱在一起滚到床上,不约而同的使出全身力气,仿佛这是死亡前的最后一场□□,交织着绝望、欲念和全部,酣畅淋漓,万劫不复。
良久,待一切重归平息,周围只剩黑暗。
两人并肩躺在床上,谁都没有出声。
很久以后,凌敬终于说话了,密闭的房间好像一个巨大的音响,将清澈的嗓音无限放大,一点点塞进人的心里,“我们,已经禁忌了,还要luàn_lún吗?”努力想要粉饰的伤疤瞬间被撕裂,露出它鲜血淋漓的伤口,痛不可揭。
他的声音愈发低了下来,近乎于喃喃自语,但在寂静的房间,它是那样清晰可闻,“家庭的阻挠,社会的舆论,我都可以不在乎,但是……血缘呢?”我是那样清楚的明白这是具偷来的身体,又怎么能装作不在意这具身体与你的血脉羁绊?
夏泽深呼吸炽热,心脏有一瞬间似乎停止了跳动,他将那股骤然翻涌的暴虐狠狠的压下去,剧烈的疼痛缓缓沉淀,怒火却从千疮百孔的胸膛里一点点泄露出来,他努力用冰冷压抑着丛生的怒气,“当你的爱情被扣上lún_lǐ的帽子你就怕了吗?你就怯退了吗?我的爱在你眼里难道一文不值,甚至比不上外人的一点看法?”
凌敬深深的闭上眼,还摇了摇头,尽管他知道他看不见,“夏泽深,我不怕千夫所指,也不怕被社会所遗弃,只是你知道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和他所坚信的准则,这是个小心翼翼被圈划出来的世界,而在我的世界里,伤天害理是错的,见死不救是错的,违背lún_lǐ,也是不对的。”
夏泽深卒然失笑,苦涩从嘴角贯穿食管弥漫全身,他哑声说:“其实我一直觉得,是不是你……从没爱过我,只不过一直在可怜我。”
凌敬也有点想笑,却怎么也笑不起来,可怜他们这么些天的拥抱亲吻和鱼水之欢,他竟然到现在还在怀疑他对他的感情……凌敬有点气更多的是悲哀,“我要是不确定对你抱有超出兄弟之外的感情,又怎么会选择和你在一起?委屈自己又伤害你吗?”顿了顿,涩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如果我们执意要在一起,违背的不仅是纲常,还有法律。”
“滚他妈的法律,几百年前法律还规定同性恋是神经病呢!”夏泽深像一头被骤然激怒的雄狮,突然的爆发后,又像耗费了所有的力气,他的声音带着绝望后的干哑粗蔼,“我一直以为,我爱的凌敬坚强果敢,无所畏惧,却原来这么懦弱。”
“这不是懦弱,这只是……”声音顿住,凌敬揉了揉有点酸的鼻子,“最好的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