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素多年,不沾荤腥。”
沐慈也不勉强,又吩咐和顺:“那一会儿给朝阳姐姐送一些出去,”问皇帝,“能送吗?”
这是表达自己已经没事的讯号,免得朝阳担心。
“可以的,”天授帝很理解小九郎举动的含义,一时欣慰他体贴又重情;一时又心酸自己这一家虽比朝阳血缘上更亲近,却连老带小都不受幼子待见;又一时心疼小九郎吃饭孤孤单单,没有人陪伴。
天授帝自己是很想留下陪伴,可忍着没有这样做。
因天授帝发现,他每次留在合欢殿用膳,九郎虽不赶人,却恹恹地,吃得很少甚至不吃……有时候天授帝自己也很挫败,他从不知他一个万万人之上的皇帝,居然是一个倒胃口般的存在。
天授帝到底心疼儿子身体,所以从不留下用膳,免得父子俩相互折磨——看九郎厌食,他自己胃口也不会太好。
刚好牟渔拿着已经整理好的羽卫二营名册过来,交给沐慈过目。沐慈看了,把安庆召进来,将名册交给了他。
安庆作为二营虞候,在指挥使出缺的情况下,又有威望,再考虑到他因朝阳郡主的关系而被沐慈信任,就被牟渔升职,做了二营真正的指挥使。
这500号人,这会儿都成了长乐王的私人禁卫了。安庆拿到名册,心里五味陈杂。虽不用再纠结自己的忠诚问题,可他们这五百人的将来,就已经和长乐王的将来绑定到一起了。
在这风雨欲来的深宫……
罢了,事已至此,多想无益,只能去相信长乐王的本事了。
牟渔办完事,就要告退。
沐慈心里叹口气,这个照顾过他多日的男人的确是想通了,冷静了,形同陌路了……
简单一点,也好。
天授帝似乎看到小九郎眼底一闪而逝的失望,心中一软。他想让这孩子柔软下来,却并不想看自己喜爱的,强硬的儿子对别人露出这样软而弱的神色,便心疼问:“九郎,要不要临渊留下陪你一起用膳?”
现在知道要事事询问了。
沐慈摇头:“将军公务繁忙,不好打扰。”
“没事,饭总要吃。”天授帝问,“临渊,还有要紧的事吗?”
牟渔回答:“并无,都是一些常务。”这是实话,并不是他想留下用膳,而是他不会对天授帝有哪怕最微小的一点谎言。
“没有要紧的事,你就留下陪九郎用膳。”天授帝吩咐,反正不是第一回。
“是!”牟渔应。
天授帝走了,他回头看一眼留下来,没有被九郎拒绝的牟渔,不承认自己是在嫉妒。
烤羊呢……
九郎这里的吃食,一贯是顶美味的……
作者有话要说:
《论语》中,有一段。
子曰:“吾十有五而至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沐慈也早到达了七十而从心所欲的状态,但不逾矩。
不要说沐慈事事讲规矩,人活在世上,本来就应该奉公守法,以特权谋特例,不是个性和厉害。在一些大是大非的事情上,上位者也必须“天子无私”,是不能凭一己喜好而任性胡为的。
第65章 收牟渔为义子
卫终跟着一脑门黑云的天授帝回到皇帝寝宫太和殿,小心地问:“陛下,传膳吗?”
“朕是不是真的错了?”皇帝忽然问,他是一个父亲,自然会尽力给孩子自己能给的一切,尽量满足孩子,希望所有的孩子都满意,可惜现实一次又一次打他的脸。
到头来他发现——谁都不满意。
他哪里做错了呢?
是因为“天家无父子,皇家无兄弟”?还是真像九郎所说,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没有原则,总是徇私偏纵,导致兄弟怨仇?
卫终不敢回话。
天授帝也不指望回答,叹口气问:“阿薇是怎么想到去重华宫的?”
卫终知道皇帝要问,一早调查了,便道:“公主殿下从仁安殿出来后,直奔重华宫。”
天授帝眯一眯眼,他一贯温柔贤淑的贵妃也不安分了?又问:“三郎最近如何了?”
“殿下在王府闭门不出。”
“他倒乖觉,”天授帝想了想,才问,“我记得谢亦谦对朕说,他看中了定王府嫡长孙沐若松,说他是少年英杰,打算把四女许给他?”
“是。”
“下定没有?”
“还没有。”
“没有的话,就不用急,我要留阿松几年。”天授帝勾唇冷笑,很快脸色又柔和下来,“九郎今天练了字吗?”
“还没有。”
天授帝无奈地揉自己眉心:“我也不能天天盯着(盯也没用),丞相也有很多政务(那位也没办法)……我点的几个侍读官,什么时候到?”
“明日就进宫了。”卫终回话。
天授帝高兴了一点,吩咐卫终:“明天你直接带人过去合欢殿,看九郎喜欢谁就留谁下来,若都不喜欢就全部打发了,我再给他找。”
“是。”
“叫他特别留意定王家的嫡长孙,那孩子不错,看得过去就优先留下。”天授帝道,既然牟渔说明天沐若松一定入宫,那就是板上钉钉的。
天授帝非要他来,不仅是和定王怄气,更因为沐若松从小就是所有家长嘴里“别人家的孩子”,要外在美有外在美,要内在美有内在美,德、智、体、美、乐全面发展的文武双学霸,颇有乃父贞世子之风。
当年贞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