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长吏,注意身份!”
沐慈神色无澜,坐进马车里,根本没搭理水莲心。
他上辈子智体双进化,学什么都快,玩什么技巧都必是顶尖。一根樱桃梗而已,不增添一二情趣,怎么能应付见到他就发情的梅总?
石秩跟着爬上车,坐在沐慈对面,取了暗格里装杂物的小盘子把打结的樱桃梗放入,看沐慈吃樱桃,怎么也无法理解吃个水果和堕落有什么相干,蹙眉问:“水长吏怎么了?”
沐慈拔出梗丢进杂物盘,喂了一个樱桃进石秩嘴里,伸出食指点了他的眉心一下:“呆石头,改天我让人带你去红楼,开开荤。”
石秩:“……”有没有这样不正经的主子啊?他严词拒绝:“不用了,我接受过相关训练,不耽ròu_yù。”作为嵠丘军执掌,他接受过刑讯逼供,面对各种诱惑的训练,知道是怎么回事。
石秩只关心职责,问沐慈:“宫里情况怎样?”
“没什么,别担心,三哥不会伤害我。”沐慈道,即使在暴怒,沐惗也下意识不伤害到他。
只要沐慈没有危险,石秩别的都不问。
沐慈看看石秩一张千年不化的绝情狠戾面孔,忽然凑过去,在石秩耳边道:“三哥答应我,让我迎娶男妃了。”
石秩:“……”他当场石化,表情也裂了,忽然觉得要撑起被捅塌的天空,简直亚历天大。
……
宫里,德光帝饭后坐着,梅皇后也陪着坐,但不说话。德光帝看他的目光,掺杂了太多复杂的意味。
梅皇后自有消息渠道,听说了外界关于楚王“不行”的流言。如今看太和殿寝宫里像是发生一场战争,到处是碎片没一块干净地,心知流言是真。
德光帝对九弟的情意也不是作假,把楚王宣入宫质问,最后却自己眼睛红红的,像是被欺负到哭了。两兄弟出来,也是德光帝抱着楚王。楚王神色平静并非受伤,就可知德光帝必是怕碎片扎了九弟的脚,才抱着人出来,宁可自己脚踩碎片。
真是把这个九弟放心肝上疼啊。
所以,这场流言,要怎么收场?
梅皇后是不希望楚王有事的,楚王可以说是梅皇后最大的倚仗。虽楚王并没和她有什么私下的交情,但只需要楚王继续克己守法,支持正统……她的皇后位份,她将来孩子的位份,就比谁都稳当。
而且……还有个梅容的关系在。
其实私心里,梅皇后一点也不希望自家三弟和楚王扯上私人关系。自家三弟明明可以靠智商,靠能力,何必落个靠脸,以色媚主的骂名?梅皇后叹了口气,不知是福是祸。她看德光帝目光沉沉,不好一直不开口,找了个虽然不安全却可以得知很多信息的问题:“九弟选了哪家女子?”
德光帝摇头:“一个都没选,还是不肯娶女子。”
梅皇后心知是这个结果,不算意外。德光帝看她平稳神色,目光更是复杂,近乎沉郁了,心道:皇后是不是知道那个胡子最近迷惑了九弟?或者说,正是那胡子的关系,九弟才力挺的皇后。
还是说……是皇后让那胡子缠着九弟的?
若是最后这种,那这梅家两姐弟,甚至整个梅家……可不算简单啊。
梅皇后看德光帝越发深沉莫测的神色,心里“咯噔”一下,不敢说话,伸手下意识覆在了小腹上。
德光帝看到这动作,心软了一瞬,努力让表情柔和下来,问:“皇后的胡子三弟,最近在做什么?”
梅皇后是真心疼梅容的,不喜欢德光帝这种贬低的称呼,而且这称呼对一个皇帝亲封了“北海将军”爵位,又有枢密院知事的正式官职,为修建北地战争粮道而忙活的臣子来说,简直是侮辱。
梅皇后考虑再三,不好明着顶撞忤逆,却也不能忍下这种侮辱,柔顺回答:“妾身在深宫里,无诏不好随意见家里人,是以并不清楚家中三弟的情况,左右不过是替九王弟跑跑腿,做些杂事吧。能为国效一份力,是他的福分。”
梅容的主要身份还是楚王府的商务总理,劳苦功高。
德光帝心道:梅皇后果然不简单。不过这话明显是维护弟弟的,并没有为了奉承皇帝而撇清关系甚至贬低弟弟,反而得了德光帝的心。对梅皇后的怀疑少了些,却还是有气,撇嘴笑了一声:“你们梅家……不错!”
教出来两姐弟,都不是省油的灯。
这听起来不像褒奖,梅皇后脸白了白,但还撑得住气场,躬身谢道:“多谢君家谬赞,妾身家族承蒙皇恩……”
“行了!”德光帝打断,摆摆手,“今天朕心情不好,皇后别往心里去,身体不适就休息去吧。”
梅皇后柔顺应下,到底受了惊,有些气虚,起身的时候晃了一下。
德光帝赶紧伸手扶着,看梅皇后脸色苍白,不似作伪。看在这段时间帝后和睦,嫡子将出生的份上,德光帝也不好太欺负梅皇后,就多了几分真心,扶着她宽慰:“这段时间,为了张罗九弟的婚事,你辛苦了。”
“臣妾不觉辛苦,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应该的。只是九弟到底……”
“朕应了他迎娶……男妃。”德光帝苦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会答应这么荒唐的事。
梅皇后也是张口结实,脚步不稳:“君家怎么……”
这是闲得无聊,两兄弟又要把天给捅一窟窿吧?
德光帝心道:你若知道九弟想娶的是你那个胡子三弟,只怕当场要吓死。不过因为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