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谨慎地往窗外看了看,眼见黑衣人都离得较远,比了个嘘的手势,缓缓放开穆白,压低了声音:“你是怎么知道教主的命令的?”
穆白没想到歪打正着,也睁大了眼睛:“你真的……?”这是要让世界大乱的节奏?
老头儿颓然摇了摇头,也不多解释,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以后别说这种浑话。少管闲事,自己都还顾不过来呢,还想这些有的没的。”
穆白也知道自己自身难保,不该多管这些。但他拿老头儿当半个师父看,实在不希望他做这样的事,不由得有些急了,却更加谨慎地压低了声音:“老爷子,不是我说,这事儿危害太大,你……”
话未说完,又被双黄蛋一把捂住了,白胡子一翘一翘,大声喝道:“臭小子!就知道偷懒,让你做的事怎么磨磨蹭蹭到现在?赶紧滚去做!”
说毕气呼呼地走进了隔间,砰地一声甩上了门。
穆白看着警惕地看过来的黑衣人,苦笑了一下。为首那人高难度地在面无表情的情况下,生生让穆白看出了高傲与不屑。
随着送来的“试验品”越来越多,隔间已经容不下了。又来了一队人在药庐旁边用最快的速度起了一栋房子,一切从简,只是保证墙壁足够厚。建成之后,同样,一批又一批身上带伤表情愤恨的人被送了进去。
老爷子很少管得上穆白了,每次匆匆地出来,草草地摸一摸他的脉,给他开个方子,告诉他用法,又急火火地走了。
不管从感情还是理智上,穆白都觉得老爷子虽然不为世俗理解,却并不是一个没有底线的人,不大可能真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坏事。但心底里,又隐隐担心,毕竟这会儿有人紧紧逼着,不知道他最终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守着的黑衣人更多了,穆白又不能光明正大地练功了。只好白天拼命地学习老头儿扔给他的心得,晚上偷偷地摸黑练习,时刻注意着别被人看出端倪。
双黄蛋有时候也会给他指一些地方,让他在气血运行时着重注意。穆白按着他的指点疏离经络,倒是又提高了一些效率。近来,寒毒的发作次数已经稍稍减少了。
这天,他将内力运行了几周,体表冒出了大颗汗珠的同时,还泛出了丝丝凉气。收了功法,摸着黑轻手轻脚地钻进被窝,正要入眠时,轰地一声,隔间的木门突然被大力撞开了。
一个黑乎乎的人影飞快地蹿了过来,穆白看不太分明,只是听那声音,竟是赶上自己目前最快的速度了!要知道,他的轻功可是直接受南宫清晏的指点,哪怕内力依旧不太深厚,无法持久,在短期内的速度却恐怕比双黄蛋还要更胜一筹!
来人脚步沉重,听着一点也不像轻盈的样子,没想到却可以达到这种恐怖的速度。
不过短短一瞬,一股腥风便到了面前。穆白猛地在床上一个打滚,卡啦一声,一道劲风袭来,对方的手直直地穿过他的枕头,将大床穿出一个洞。一见猎物逃跑,对方喉间发出了一声类似愤怒的咆哮,竟不顾尚未抽出的手,脑袋往床内侧一凑,张嘴就咬向了穆白。
穆白双腿用力一蹬,将来人蹬开,跳起来便要往外跑。哪知那人虽然笨拙,速度却快到不可思议,很快弹了起来,拦在了他前头。前后不过两分钟,两人就在黑暗中过了十来招。对方似乎并不靠视觉辨别他所在的位置,穆白却缺少战斗经验,黑暗中又影响了他的发挥,更有“被咬被抓会不会传染”的顾虑,一时间竟是手忙脚乱。
但他更不敢喊叫,眼下这种状况,不会武的人分分钟就会被撕了。若是有人进来看他完好无损,必然会起疑。当务之急,是最快地解决这个失控的“药人”,然后立刻去找老爷子处理。
捞了根棍子才抵抗了两下,就被对方嘎啦一声折了。又将整个床都掀了过来,差点将穆白压在底下。
更让穆白焦急的,却是前头一声嘶吼,加上现在闹出的动静极大,已经瞒不住人了。
门被踹开的瞬间,穆白一咬牙,钻进了被整个掀过来的床后头。这时候只能寄期望于赶来的人给力一些,要不然,那药人隔着床铺给他一记“穿心爪”,他避都没处避。
冲进来的有三人,速度及不上药人,但药人神智不清楚,被他们包抄着砰砰乓乓地打了一阵,有利刃砍入皮肉的声音,也有受伤时的闷哼,有一人甚至被整个甩到穆白躲在后头的床上,差点将他压扁。
正自僵持不下,穆白又听到一个极细微的声音快速接近,接着当啷一声,有刀剑出鞘声响起,来人似乎出手极快,一阵凌厉的风声过后,响起了噗通噗通二声。
屋内的蜡烛点起,穆白从床板的缝隙中,看到一具身首分离的尸体。前头的声音,便是头颅落下和身体扑地的声音。
来人正是这一拨值班黑衣人的头子。他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凌乱的屋里,又看了看匆匆赶来的药师,吩咐人将这儿收拾干净。
他显然也是不太愿意同双黄蛋老爷子打交道的,毕竟他和自己的顶头上司是死对头,看见自己也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谁都不想犯贱。眼见尸体被拖了出去,大部分东西都归了位,便打算与众人一道离开。却在扫到床后那个一言不发的孩子时,脚步顿了顿。
双黄蛋看到他的视线,有意无意地将肥大的身躯移了移,将穆白半遮在了身后。
哪知那人颇为心细,又仔细扫了一眼那张被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