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清晏说得认真,穆白却只当一次饭后闲聊,漫天漫地地胡侃。
一个有心一个无意,小南宫却以为穆白不相信他的话,脸都涨红了:“反正我要有了心仪之人,一定会放在心尖尖上疼,绝对舍不得他每日操劳的,宁可自己动手也不愿累着他!你要不信,就等着以后看吧。”
“哎哎哎,我开玩笑的你别急,”穆白一见对方真急眼了才知道逗得过了,忙不迭地补救,“我不过随口那么一说,别当真啊,你这想法很好啊哈哈哈,没有任何不相信你的意思,以后嫁给你的姑娘一定很幸福哈哈哈……”
南宫这觉悟,放在现代都少见,可千万别被他有时候的几句瞎扯带坏了。话说回来,卓倾烟放着这么好的一个孩子不要,偏偏找了后宫一个接一个的安辰轩,真是不值呀。穆白一边感慨,一边哄着小南宫,好话说了一箩筐,才勉强让对方不别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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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穆白跟着南宫清晏弯弯曲曲地拐了几个弯,看他轻易推开一块看似不可撼动的巨石,然后就到了一处敞快而明亮的所在。
像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巨大深坑,四周仍是石壁,底下却草木繁盛,还有一洼清澈的池塘,应该有水道连着外头,隐约有潺潺的水声,许多又肥又大的鱼在里头欢快地游来游去,见到人也不怕。倒有几分世外桃源的味道。
应南宫清晏的强烈要求,穆白乖乖地坐在一边休息。
方才的重逢太过激动,南宫都没来得及好好看他的样子,这会儿看清了他的狼狈样,不知脑补了些啥,一副心疼自责到不行的表情,说什么也不让他动手了。
穆白笑眯眯地把下巴垫在曲起的膝盖上,赞叹不已地看着南宫利落地用削尖的木棍叉鱼。他出手又快又准,一下子就叉上来五六条肥白的大鱼,手法极为熟练地处理干净,又三下两下捣腾出一个火堆,将鱼串了串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这家伙,还真是变了不少。
要知道,他们最后一顿野餐后匆匆分别时,南宫都还是一个往铁架子下面加点炭都要一丝不苟挽起袖子如临大敌的小少爷。真不是他娇气,而是从小就没接触过这类事。
穆白啧啧称奇:“没想到啊南宫,你什么时候点亮了这么棒的技能?”
南宫清晏在火堆前转过脸,眼中似乎有火光在跳动,专注地盯了他几秒,忽然弯了弯眼角:“想着以后在江湖上走动,什么都能自己动手总是错不了,跟着李妈学的。”
“竟然是跟着李妈学的?哇,肯定错不了!”穆白两眼放光。
南宫把第一条烤鱼递了过来:“来,尝尝吧,可惜没有带调料,以后给你烤更好的。啊,等等!”
他拿着烤鱼纵身一跃,轻盈地落在山崖上,探手折下了一根缀满青黄色果实的枝条,又快速地回到了火堆旁。把果汁挤在鱼身上,再放到火上烤了一会儿:“给,这个果实酸酸甜甜的,味道应该会更好一些。”
早就默默咽口水的穆白迫不及待地接过来啃了一口,外酥里嫩的鱼肉,加上恰到好处的酸甜味,简直不能更棒!穆白呜呜咽咽地泪目看着南宫:“南宫啊,亲人啊,你实在太棒了有没有!”
南宫哭笑不得:“你又拿对付李妈的那一套忽悠我!”
穆白不满:“什么忽悠,我这是真情流露!”
三下两下啃完整条鱼,南宫又适时地递过来第二条,穆白摆摆手:“你吃。”
南宫摇摇头,固执地继续递过来。穆白无法,只得又接过来吃了起来。
南宫清晏一面翻着手上的鱼,一面近乎贪婪地打量着穆白。在他的眼中,穆白自然也是变化极大的。不知为何,穆白的长相似乎与前世的牧白不太一样了,至少自己看着现在的他,几乎不会联想起牧白来了。
单看他的外表,显然是有些狼狈的。破破烂烂又湿漉漉的衣服,上头蹭满了石屑泥土和青苔,脸上还有擦伤的痕迹,但精神似乎不错,眼睛亮亮的。不过穆白从来都是一副笑吟吟的样子,教人总是看不出他到底过得好还是坏来。
看着他抽个子过程中愈发显得单薄的身板,南宫清晏平缓了一下心情,尽量闲聊一般地问:“阿白,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又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难道黑龙寨和风毒老怪私底下还有勾结?”
穆白大口嚼着烤鱼,塞得两颊鼓鼓,像一只小仓鼠一般一刻不停地动着嘴,还百忙之中抽空回话:“啊,孩子没……咳,这可就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了,我当初可是非常机智勇敢地挑拨了风毒老怪和左常辉的关系,成功逃出魔抓,最后又跟着琼花婆婆到天魔教一游,简直可以写一本游记!对了,我在天魔教还拜了一个师父,也不知道这么些日子他怎么样了,以后得想办法回去一趟才好……话说,这些跟黑龙寨有什么关系?”
这说得实在是有些轻描淡写,但南宫清晏一听他报出的几个人名就知道其中的惊心动魄,不由得又是一阵揪心,手上不自觉地用劲,格拉一声捏断了烤鱼架:“我一直就怀疑左常辉,还真的与他有关,阿白,我日后一定……”
话未说完,穆白飞身扑了过来:“哎哟,烤鱼!”
南宫清晏眼疾手快一把捞住烤鱼,顺便将穆白抱了个满怀,无奈道:“小心扑火里,真是要吃不要命。”
穆白一颗心终于放了回去:“有吃的才有命。”
又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