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道,“竟是这样。”
管家又叹道,“说起来,二十年前江南竹家也是被那样一场大火所毁啊。”
温碧城来了兴致,道,“江南竹家?”
管家道,“是啊,本来江南竹家同我们温家很是亲近,只是后来,倒是疏远起来,再到后面,就是听闻竹家起了一场大火,全族俱灭啊。”
说起这件事来,管家甚至觉得犹似昨日所闻,继续道,“当时老爷听了这消息,更是病倒在床,之后就随同夫人一起去了夫人娘家调养,再回来的时候,就有了少爷您了。”
温碧城若有所思,道,“原来如此。”
管家忆起温碧城的父亲,忍不住又说道,“老爷去世,竟也又十七年之久了,我们温家向来一脉单传,到了少爷您这里,更是人丁稀薄了。老奴若是有昭一日得见少爷为我们温家开枝散叶,就算是立时死了,也有脸面去见老爷和太爷了。”
管家说的动情,温碧城却有些不为所动,他喝了几口茶,不再说什么。
快到中午的时候,千岚刚从外地回来,径直来到温宅,问了下人知道温碧城在家,他便三步两步走到了温碧城时常休息的一所偏厅。
温碧城正在为雪白的纸扇画上枯梅枝,见是千岚来了,便放心手中的毛笔,对他一笑道,“表哥你回来了。”
千岚一眼瞧见他的动作,一皱眉头抬脚进门问他,“怎么这个时候弄着些东西?”
温碧城笑笑,将纸扇吹了吹风放在一边道,“冥幽川一切都还好么?”
前些日子,彦宗给了千岚一段休息时间,他又刚好受到冥幽川来的书信,便连夜赶了回去。
千岚道,“你不问问宫主如何?”
温碧城敛去笑意,道,“是她有话叫你转告与我?”
千岚摇摇头,旋即道,“文嬷嬷说,宫主的身体有些不好了。”
温碧城这才抬眼去看千岚,道,“怎么个不好法?”
千岚道,“文嬷嬷没有细说,她只是再三嘱咐我,无论如何也要说服你回去见宫主一趟。”
温碧城道,“表哥,你也知道我现在初入军营,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千岚当然不想勉强他,但文嬷嬷说的那样不容拒绝,他又想着是无论如何也要说服温碧城的。
“孰轻孰重,你自己判断便好。”
温碧城慢悠悠的端起桌子上的茶壶亲自倒了一杯茶,递给千岚道,“你走的这样急,喝点吧。”
千岚接过水杯,一口喝完,才又看了看温碧城。
温碧城自己另取了一只杯子也倒了半杯喝下,眯起眼睛道,“大热的天,也只有冥幽川常年冷寂,绝不怕热的。”
他沉吟了一会,终于松口道,“算了,就算是回去一趟又能怎样?权当避暑也是不错。家中诸事,还有酒楼的事,都要交给你了”
千岚见他答应了,立时点了点头。
既然要去冥幽川,那少不得要和彦宗告一个长假。他这些日子在军营时常锻炼,身体倒是硬朗了些,一个人顶着日头策马到了王府,也只是略微喘了口气。若是以前,这样劳顿,他少不得要累个半死。
王府的侍卫见是温碧城,立即让进去了,一面有人过来替他牵了马,他道了谢,随着下人往彦宗的寝殿去。
远远地便听见有孩子诵书的声音传出来,不消去猜,便知这是彦宗的儿子长骕在里面了。
温碧城还未见过长骕,甫一听见这声音,倒有些好奇。
他穿过门厅进去,果然看见一个束着高冠穿着锦服的小男孩坐在一张矮凳上面读书。
彦宗见他进来了,便对正欲行礼的温碧城一摆手,继而对自己儿子道,“长骕,这是小温哥哥,喊哥哥。”
温碧城有些好笑,彦宗叫他喊自己大哥,又叫他儿子喊自己哥哥,这样混乱的辈分,倒不像彦宗的作为了。
长骕放下书本,一双眼睛带着点好奇的瞧着温碧城,开口便是,“小温哥哥好。”
温碧城忙道,“草民温碧城见过世子。”
彦宗的大手摸了摸儿子胖乎乎的脸蛋,抬头对上温碧城的目光,道,“怎么想起这个时候过来?”
温碧城眼瞧着彦宗一脸慈爱的看着长骕,眼中尽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疼爱之色,一时有点慌神,其实是有点羡慕的吧。
就算彦宗口口声声说着如何喜欢自己,若是和儿子比较起来,自己又算得了什么呢?
人们都说这世间最牢固不过的感情就是血脉亲情,现在看来这个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只是在自己这儿失了效而已。
父母爱子,子孝父母,于他而言,真是天大的笑话。
“王爷,碧城今日过来,是要同您告一个长假。”
“长假?”
彦宗看了看温碧城,见他面露难色,便叫下人带了长骕出去了。
“何故要告长假?难不成是家中出了什么事?”
温碧城点点头,道,“母亲生了病,不得不回家探望。”
彦宗道,“回家探母,我怎能不准?要不要我派王御医随你一同回去?”
温碧城忙摇头道,“王御医是皇上钦赐于王爷,看顾王府众人,怎能随碧城同去?”
现值暑盛,王府里的一众主子都时常有疾,就是长骕,也时不时的要生病,叫王鹊桓随温碧城一道离府,着实不妥,他是爱人心切,一时考虑不周。
此时温碧城回绝了他便不勉强,问道,“这一趟,要多久才能回来?”
温碧城道,“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