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
泛黄的纸张和微脱的墨色,画中之人,分明就是二十年前的千岚。
一如自己父亲那副挂在墙上的画,走笔用料,分明是一人所为。
画的左下角写着一行小字,
子丑年作于西宁城外湖心观景亭——赠温轼安,千秋代。
轼安,是温碧城父亲的字。
彦宗将画狠狠的掷在地上,对温碧城道,“到了最后一刻,你都不会和我说出实情。”
温碧城目光胶着在地上的画卷,张了张口,对彦宗道,“就凭这样一幅画,就可以断定表哥的父亲是谁?天底下姓氏一样模样相近的大有人在,王爷何故费尽心思的找来这样一幅画来证明表哥有罪,您是王爷,如果要想杀一个人,不过是弹指之功,这样大费周章又暗下毒手,碧城敢问一句王爷是为了什么呢?”
原良听见这话,眼皮动了动,心想再有城府的少年郎到底还是少年郎。
彦宗松开抓着温碧城的手,冷冷道,“最后再和你说一件事,你所说的那个山中的医馆,所有的人现在都在王府的地牢之中。”
“这样欺骗本王的,你是这天底下第二个人,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和昙门是什么关系?”
杀意在手指尖升腾,但太过接近的距离和太过熟悉的气味,他到后来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收回的手。
“王爷所猜测的一切都是对的。”
到底过了多久,连原良都记不住了,温碧城开口的时候,彦宗一直皱着的终于一点点松开,
只要他能够妥协,
哪怕是再一次的欺骗,
他也认了。
温碧城坦然自若的道,“我的母亲是昙门的宫主,至于表哥,因为我出生的时候他父亲早已去世,我也是第一次知道,他父亲是当年昙门的四大护法之一。”
“这就是我和昙门的关系,宫中上下,都称呼我为少宫主。”
他的目光定定的落在彦宗的身上,长长的手臂垂下,是一无所有了的姿态。
身着白衣的少年在灯火的映照下有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眉眼乌黑,唇红齿白,屈起嘴角做出的委屈的面容,他谁也不看,也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一副模样。
“江湖中都传言着怎样一个昙门不是我所关心的,因为从我出生开始,那里就是我一辈子想要挣脱的噩梦。”
委屈的表情添上自嘲的笑意,只是睫毛轻颤之间,不费吹灰之力的垮塌了旁人的一腔怒气。
“被自己的母亲所厌恶憎恨,被宫中各色人物视作异己,口口声声被人称作少主,其实连一个奴才都不如。”
“这样的故事,王爷您想听么?”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夏天,漫长的日照将向南的墙壁烤的发烫,晚霞那样红,夜间却如水一般挂着冷冷的月亮,
在炙热的温暖的墙壁在黑夜里一点点变冷的过程中,月亮终于高高的升起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0 章
那是怎样的一个故事呢。
温碧城被彦宗关在一处鲜有人知的别院内,四处都是看守之人,他一个人坐在屋子的正中间,暗暗揣测那是一个怎样的故事,关于自己的父亲,和千岚的父亲。
按照彦宗所言,是千羽山庄的人无意发现了千秋代典藏在千羽山庄的画像,禀明了彦宗,他派人顺藤摸瓜再多方追查,才弄明秋千代的来历,顺道,也发现了千岚的身世。只是,秋千代何故要将自己的画像典藏起来,画像上面为何又落笔有赠予自己父亲的字样?
父亲的话,该是非常痛恨昙门的吧。
而那个人,又是昙门的四大护法之一。
他想了一会儿,觉得并无什么意思,就算弄明白,又对他有什么益处呢?不管父亲和千秋代是什么样的关系,对他而言,都既算不上好事也算不上坏事。
唯一可惜的是,他苦心接近彦宗,好不容易到了今天这般地步,万万没有想到,会被一幅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画像所毁,以前那般苦心筹谋,几乎算是白费了。
他在屋里走了几步,终于打定主意,
彦宗能够只凭一幅画就查出他和千岚的来历,看来不是一时查起,他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对自己有所怀疑,却一直不没有动作,这样看来,眼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按兵不动,说不定,按兵不动,许是还有一丝胜算。
全凭那人口中说的,做出来的,对自己的喜欢。
明明是很厌恶这样被一个男人像女人一样去喜欢,明明很厌恶像父亲被母亲用恶毒自私的爱圈禁,可是到了今天,他所依仗的还是不过是那个人口口声声的喜欢。
以前同下棋,温碧城还记得那人教过他,不到最后,绝对不能弃子而逃。
整个西宁这样大,可都还是他的天下,整个天下那样大,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逃,不是安稳,他想要的,
他想要的只有四个字,
——取而代之。
有人脚步匆忙的靠近屋门,四处门窗紧闭,他猜不出来该是什么时候了,直到来人开门进来,是那个自己曾经打赏过的彦宗身边的小厮。
那人看了一眼温碧城,道,“小温公子,该吃晚饭了。”
温碧城对那小厮笑笑,道“真是麻烦你了。”
小厮尴尬的对温碧城一笑,道,“小温公子,是王爷特地交代,以后您的衣食归我管了,王爷交代了我好些,小人自然也会尽心伺候您。”
温碧城依旧是笑了笑。
若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