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木料制成,虽说被涂过一层特制的树脂,可以防止雨水渗入,船的两侧也有排水系统,但我们还是得守在这里,一直等到雨停,或者晚上负责守卫的那一班水手前来换班,我们才可以离开。”
“如果漏了水,该怎么处理?”
“什么都不需要做。”罗福斯道,“我们不是负责修理船的水手,船上有专门的船工,如果发现漏水,就先用棉絮和布堵住,再派一个人去通知他们就行。”
“真方便。”蓝提斯感叹道,“规模大的船队就是好,装备和人员双全啊。”
“那当然。”罗福斯略显骄傲的扬了下下巴,“行了,赶紧先清点货物吧,到时候要是雨下大了,船身会开始摇晃,到时候就连站稳都会显得很困难。”
“好。”蓝提斯答应了一声,忽然想到这里此时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于是便问道:“其他人呢?他们这次怎么没有下来?”
“你是指我们班的其他人吗?”罗福斯道,“老汤姆说雨下得大了,船身在摇,货仓里人多了容易撞坏货物,所以让我们先把我们负责的那一部分货物清点完毕,然后再上去换其他人下来。”
“可是现在还没有开始下雨。”
“没错,的确还没有在下雨。”罗福斯点了点头,“但是没办法——我可告诉过你了,老汤姆这个人的想法跟我们正常人一直都不太一样。”
“好吧,你的确说过。”蓝提斯想了想,又问道:“那要是真下起来,今天晚上怎么办?”
“那就要看这雨能下多久了。”罗福斯道,“你要知道,如果雨下得很大的话,海浪和海风也会很大,这种情况下,我们是怎么样也不敢去睡觉的。虽然我们船上的掌舵手技术十分高超,我们也一向都很相信他,但美丽的大海永远神秘莫测,我们还是保持谨慎比较好。”
他们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迅速将他们负责的那篇区域清点了一遍,然后准备上去换人。
蓝提斯倾听了一下那连绵不断的雨滴落到甲板上所发出的声响,努力控制住自己晃来晃去的身体,慢慢往出口的方向移动,“船已经晃得很厉害了,老兄,你是怎么做到那么神态自如的?天,我的脑袋都有点昏了。”
罗福斯几个大踏步就来到了出口,转过身顺手拉了蓝提斯一把,笑道:“这应该是你第一次经历船上的暴风雨吧?你放心,第一次都这样,等以后习惯这些,你就知道该怎么应付了。”
“也许你是对的,我感觉我有点儿想吐。”蓝提斯甩了甩头,努力朝梯子上爬去,“我以前可从不晕船。”
“这可跟你以前晕不晕船没有多大关系。”罗福斯跟在他的后面,“放心,习惯就好。”
蓝提斯好不容易爬到了出口处,刚一拉开门板,就被忽然泼下的倾盆大雨淋了一身,他赶紧爬上去,再把罗福斯拉上来,然后迅速将门板关上。
等两个人跑进船舱的时候,蓝提斯已经基本上湿透了。
“上帝!这雨可下得真够大的。”蓝提斯抹了把头发上的水,“我想我得回去把这身湿透了的衣服脱下来。”
“当然。”罗福斯道,“你先回去换吧,我得去跟老汤姆说一声我们的工作完成了。”
蓝提斯答应了一声,小跑进房间里,将一身湿淋淋的衣服脱下来,搭在椅背上,然后顺手从罗福斯的床边拿了条干裤子穿上,钻进被子里,把自己一圈圈的裹了起来。
等暖和了之后,他才有点哆嗦的从床上起来,将湿透了的衣服抖了抖,拿了份不知是什么的纸张扇风。
罗福斯一进来,就看见他□□着上身坐在那里给自己的衣服扇风的样子,“我说兄弟,虽然还没到冬天,但夏天也已经过去不久了,你这样看起来可真勇猛。”
“我来自一个十分寒冷的城市,罗福斯。”蓝提斯道,“我们那儿可以算是整个法国最冷的地方了,一到冬天就是漫天的大雪,所以这点寒冷对我来说可不算什么。”
“可这里是海上。”罗福斯道,“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海上与陆地上究竟有哪些地方不同。事实上我也不那么清楚,所以我觉得你还是赶紧把衣服穿上比较好。”
“你可就只给了我这么一套制服,先生,”蓝提斯无奈的道,“我那套衣服留在了你家。”
“那你这条裤子是从哪里来的?”
“挂在你床头的。”
“......”罗福斯一阵无语,“我会抽时间跟船上的裁缝商量这件事的,不过也得等到下一次航行之后了——现在的你可是连支付制服的钱都没有。”
“事实上我还是有钱的。”蓝提斯道,“只不过都在法兰西而已。”
“你最好下次去的时候把你全部的家当都给拿上了。”罗福斯在角落的一堆杂物里翻找了一下,甩了一条毛巾给他,“不然你哪天真的饿死街头,我就不管你了。”
蓝提斯接过这条不算新,但是还算干净的毛巾,给了罗福斯一个感激的眼神,然后在身上擦了一番,顺便和衣服一起拧着吸了吸水,“你说得对,我的确得赚些钱了。”
“现在醒悟过来还不算晚,证明上帝还没有完全放弃你。”罗福斯道,“加油吧,好好工作的话,薪水不会少算你的。”
“你不是说第一次航行没有薪水么?”
“我第一次跟着安德烈先生出海的时候也没有薪水。”罗福斯耸了耸肩,“说起来我能上这艘船,还是因为我女儿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