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开,两人毫发无伤的站在顾彦昔的面前。顾彦昔惊愕的双眼直勾勾地瞪着她们,他的确是未经世故。而恰好此时的湛濡,穿着一身清霜袍,一头青丝上长钗半横,如果不是因为看到了一旁的葛楚,顾彦昔差点没认出她就是两个月前与他萍水相逢的湛沫留。
“唉,楚儿,像这样年纪轻轻就被武林盟下了五湖四海追杀令的蹩脚毛贼,嗯,除了长得一副好皮相以外,我觉得,我们把玉龙梳拿回来就行了,还是要懂得怜香惜玉啊。”
“你!”被一个比自己小两三岁的姑娘,以长辈的口吻,还是这么轻浮的调教了几句,顾彦昔身为堂堂江洋大盗的阴险与沉稳全都被击溃了,拔剑就要和湛濡一决雄雌。
葛楚在一旁温婉地笑道:“那,师姐,‘怜香惜玉’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顾彦昔早就冲了过来,他不愧是江洋大盗,连剑法中都是偷袭和直击兼存,不过都被湛濡用折扇挡住了,之后她还将折扇一开,上面写着“卿本佳人”。顾彦昔看见这个,原本未消的火气又窜上了三尺白绫——如果能看见的话,虽然他面如冠玉,身形又有南方人的削瘦,但这并不意味着别人就能用“佳人”来形容他。顾彦昔面带愠色,手持长剑不断地向湛濡进攻,湛濡已经不能再用扇子来抵挡了,只好抽出背上的剑,防御对方的杀意。由于轻功都很好的缘故,两人从沙滩打到了海面上,顾彦昔不依不饶,意在将湛濡打入水中。
“师姐,你嘲风弄月的本事哪去了?还是顾彦兄,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啊。”葛楚站在海边观战,清婉的声音早就飘进湛濡的耳朵里了。
自己居然被一只疯兔子打得落花流水,湛濡想想都觉得滑天下之大稽,可是这的确不假,她只想着怎么能抢回玉龙梳了,注意力自然就都集中在顾彦昔腰间的行囊上了,结果就如此惨淡。
疯兔子落了水,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于是,湛濡本着这个好奇心,开始反击,剑气贯若长虹般激起了浪花,灵活旋转的剑身看似华而不实,却招招不可小觑,溟濛的水花中,湛濡忽远忽近的身影以风速瞬移,令顾彦昔茫然失措。忽然,湛濡把他腰间的玉龙梳夺走,同时把他击入水中。
在他落水的前一瞬,湛濡还冲他打开折扇,上面写着“奈何作贼”。等到他反应过来,才想起挣扎,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到岸上。
“疯兔公子,这玉龙梳还是物归原主吧。”湛濡挽着葛楚的手离开了,刚走了几步,又回头道,“还有,我那扇子上字不是写给你的,是写给你那卷春宫图上的美人的。”
兔脱公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行囊,不好,那卷图果然掉出了一大截。他前不久去了苏州,原本是想偷画,结果偷到手一看,却是这么一卷东西。落了水不说,这么耻辱的事也被湛濡发现了,他怎么会甘心,可是再次抬头,湛濡她们已经不见踪影了。
浩浩苍穹,两人正御剑飞往金陵。
“师姐,把你的扇子给我看看。”葛楚与她比肩而行,金黄色的齐胸襦衣在阳光下随风翩跹,显得一片暖意。
湛濡便将扇子打开给她看,两面居然什么字都没有,只画着池水中的红莲与白莲,还有水塘边开着花的芙蓉树。
葛楚把扇子还给她,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是我的嘲风弄月第十七式,类似于阴阳指,等回去之后我教你。”湛濡说道,又拿出另一把扇子,正面绘着雨中风姿绰约的海棠,背面是一枝梨花春带雨,“这把送你,你不是一直想要一把海棠的吗?”
“谢谢师姐。”葛楚高兴地接过扇子,玩赏了一会儿,“师姐,上次苍师兄回来的时候,让我给他拿一瓶镇痛的药,我好像把你说的那瓶‘一树梨花压海棠’给他了。”
“哦,不要紧。”湛濡应道,她当然不知道,那瓶药是她的好师弟虞鸿堂研制的关于春花秋月那一类的东西。她更不知道,因为那瓶药,秋原川不止被苍辰“一树梨花压海棠”,还任其采撷。如此种种,无论是湛濡和葛楚,还是虞鸿堂,都不会知道。
这半年来,她们一直在淮国境内游山玩水,初冬时,梦蝶却传来一群红蝴蝶催促她们回去。回去后才知道,秋原川犯了阁派禁忌,掌门他们出关后就听说了,还让梦蝶给他们看梦华镜,不过梦蝶暗自把秋原川和苍辰巫山云雨的那些都抹去了才交给他们,结果可想而知,掌门和各位长老要废掉秋原川的功力,清出阁门。
无奈之下,梦蝶带着秋暮雨去山林间采集一些冬季才有的稀罕中药,瞒过此事,而湛濡和葛楚则带着师弟师妹们求情,在门外长跪不起,可惜,也只是保住了秋原川的内力,他昏迷不醒后,幸好几个师弟及时给他救治,不然大半条命就没有了。
秋原川走的时候,山上已然万物凋敝,只有那片彼岸花的山坡送了他一程。
湛濡说要回去拿东西,葛楚就陪她一起回去了,转过一个街角时,迎面两个女生与她擦肩而过,这时,旁边正在举行店庆的花店从半空中洒下淡粉色与淡蓝色的花瓣。
记忆就在这一刻被点燃,四人几乎是在同时回眸。
“许久未见了。”湛濡清幽地笑道。
然而,备受震撼的是葛楚。
她久久的看着湛濡,凝眸深处,是她在深宫墙柳下,与湛濡在几年离索之后重逢的情景,那时的湛濡,因为时常饮酒而苍白的脸色,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