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严书翰早早起床应卯,留林佑一个人在房中百无聊赖。
到快中午时,衙役来找林佑,说有一位苏夫人,请他到客栈中走一趟。
林佑一听见“苏夫人”三字,身体本能般微微发抖。
他谢过衙役,磨蹭了半天,才走到客栈外,买了些随礼,问过掌柜门号,便敲响房门。
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女子的应答:“进来吧。”
林佑深呼吸几口,往衣服上擦了擦掌心的汗,颤着手推开门。
里面坐着一个穿金戴银的中年女子,正是他的生母——杨素菱。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掉落双更╭(╯3╰)╮
第28章 县试舞弊(二)
“不过是当了个仵作,倒是摆起架子。我叫条狗,它也会立马跑过来。”
杨素菱横眉竖眼,斜着眼上下打量林佑几眼:“真是晦气,早知道你在这,我就不让天霖来了。”
林佑垂下眼,默默忍受她一如既往的冷言冷语。
他费了很长时间,才从过去的y-in影中走出来,但当再次看到杨素菱,林佑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完全放下,过去那些被任意辱骂的记忆就像沉寂在清水底下的泥沙,趁着他情绪不稳,肆意泛滥,把他整个人吞没。
“老爷去年死了,”听见她的话,林佑猛一抬头,正好对上她厌恶的目光:“现在就剩下我和天霖相依为命,天霖绝对不能出事。”
“我知道,老爷临走前,把那双匕首给了你,还有二十两白银。”杨素菱冷冷地说:“本来吧,那双匕首我是想拿去当了。你那短命种亲爹,半块银元都没留下,反倒剩下你这个拖油瓶。要不是你,我肯定能嫁到更好的人家!”
林佑握紧拳头,想起过往,她总是把所有不如意都推到自己身上。
他第一次在母亲面前昂起头:“匕首是我亲爹的,本来我就能继承,至于银元,我稍后回去还你。”
杨素菱没想过他居然敢还嘴,扬起手一巴掌往他脸上打去,被林佑下意识一挡格开。
她暴跳如雷,明明这个拖油瓶只会忍气吞声,现在居然敢忤逆自己。
她指着林佑的鼻子声嘶力竭地大骂:“你这个灾星!给我去向知县下跪,让他赶紧把天霖放了!一点用都没有!老爷给你的是二十两白银,按照利息,你该还我一百!”
林佑脸色煞白,气得全身发抖,耳边嗡嗡作响,眼前裂开片片黑影。
杨素菱见他不答应,只当他是在无视自己,气急败坏想上前打他。
正是此时,房门突然被人一脚踢开,把几近癫狂的杨素菱吓了一跳。
接着,林佑便听见有人闯进房内,把自己用力搂进怀里。来人一碰到他,林佑不用抬头就知道:是严书翰!
“苏伯母有礼,在下是林佑的未婚夫——严书翰,也是县衙的捕头。”林佑听见严书翰声音低沉,话里的怒火压也压不住:“本次苏天霖的案件,是由在下负责,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对在下说。”
杨素菱听他说负责这个案子,只瞄了严书翰几眼,再瞟一眼靠在他怀里的林佑,“啧”了一声:“没想到,你这种人也有人要。”
严书翰忍无可忍,把林佑又搂紧了一点,咬牙道:“伯母,请你放尊重一点,无论任何人侮辱小佑,我一定对他不客气。”
“呵呵,”杨素菱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什么玩意,不就是个捕快,嚣张什么?看得上这种货色,”她指了指林佑:“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佑听见她侮辱严书翰,一股气冲上头顶,冲着她大吼:“你闭嘴!”
杨素菱又惊又怒,指着林佑:“你这个扫把星!我绝对不会同意你们的婚事!你一辈子都别想跟他成亲!”
林佑全身如遭雷劈,这个女人,她就是如此恶毒,每次一有不顺心,她便想方设法毁掉自己最重视的东西,将他的自尊和希望统统踏碎在地上。
但是,这一次,严书翰紧紧握住他的手,护在他身前,冷笑道:“痴人说梦!就凭你,根本阻止不了我让小佑过门,我一早打点好官媒,就当他这边是父母双亡!”
杨素菱恨得咬牙切齿:“你是什么人?官府怎会买你的帐?”
严书翰怒极反笑:“在下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捕快,不过,令郎目前还关押在大牢,你觉得,我若是让人特别‘照顾’他,他能撑多久?”
杨素菱神色大变,话里透出几分慌乱:“你敢?我、我向知县大人告发你!”
“适从尊便!”严书翰被杨素菱激怒,索性替林佑把这口恶气出了:“苏家本有百万家财,良田百亩。但自苏老爷去世后,你儿子苏天霖不学无术,每天沉迷酒色。我还知道,他连县试也考不上,更是对经商一窍不通,家业江河日下。你只得遣散仆人,紧缩度日,坐吃山空怕也就是几年的事。”
他把杨素菱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声音里隐约透出杀气:“你不用知道我到底是什么人,但从此以后,你再敢靠近小佑半步,苏家大宅、田地明天就会被充公!”
杨素菱被他的气势震住,惊得跌坐在地,眼神呆滞:“不、不、你骗我的!”
严书翰轻蔑白了她一眼:“我劝你好自为之,敢再出现在我们面前,你和你儿子以后就等着在訾州翻不了身吧!这里是一百两银票,滚!”
他把银票甩在地上,不再看杨素菱一眼,搂紧林佑的肩,把他半推半抱带出房外。
林佑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