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整齐一线,推近而来。
巡营的主将转身就要往哨楼去号令军兵出击阻截,萧晓月却一拉马拦过去:“王将军,来的是方侯!你只要在这里耐心等待。”
“我身负巡营之责,岂可令外人轻易侵进营门五里之内?”
“那是方侯!是我大楚国的大功臣!是我大哥最敬重的师长主帅!你敢称他是外人?”萧晓月怒视他:“大哥若在这里,见你对方侯如此不敬,岂能饶你!”
萧晓月气势汹汹,竟是匹马拦住了营门,不让这些巡营将领回返。这些将领一时间也是束手无策。平时萧远枫将方轻尘抬得和神一样高,当作军队偶像来号召天下,现在,他们拿什么借口闯营?拿什么借口来冲撞眼前的大小姐?
“方侯已至,故人何在?!”
“方侯已至,故人何在?!”
营门之外,十个人,依旧放声高喊。混杂了内力,激荡而出色声音,遥遥传出,整个前营都渐渐跟着沸腾。
方侯,哪个方侯?这天下间,可还有第二个方侯?
混乱,惊讶,震动,潮水般四下漫延。
操练的军士们都不管将领还在下达什么命令,而开始拼命向营门挤过去。将军们的眼睛也不由自主地遥望远方。
骚乱以惊人的速度向大营深处漫延。
方侯来了,方侯要来了。方侯要亲自来探故人了。
所有没有军令在身的士兵,纷纷向前营飞奔。当年曾在方轻尘帐下效力的将领士兵们,便是身负军令,也忍不住往前营奔来。
他来了,他来了,怎么办,怎么办!
新进的将领幕僚们,个个脸色苍白,有人牵马赶往前营,有人则转身赶往中军帐。
中军帐内,萧远枫正对着案上空白的信纸,苦苦思索,该怎样给方轻尘写信,一个气喘吁吁的谋士却不顾礼仪直冲而入:“大将军,方轻尘来了!”
毛笔跌落案上,再滚落地上,墨汁溅得萧远枫衣服下摆上点点墨迹。
谋士脸色苍白的趋前,压低声音道:“大将军,不能迟疑了!我们不能认他,不能让他活着回去!”
他来了!
前营门口,挤挤挨挨都是人头,无数双眼睛遥望着远方的烟尘,心跳加速。
地平线上,不过三十精骑,扇面散开,一线而来。三十匹马,膘肥体壮,通体漆黑。马上骑士,皆以玄色薄甲护体,外罩黑色大氅,远远望去,人马一体,不可辨别。
三十骑,速度不算快,但是这样整齐开压近来,却自有一种凛冽的气势。
路上关卡,已经被萧晓月一行事先破坏。其中军兵,不是被迷倒,就是被绳捆索绑中。
所以,这三十骑,可以视路上的关卡为无物,就这样,缓缓地,坚定地,压近来!
离得还很遥远,还看不清骑士身披的玄色大氅飘飞空际,但是,原本轻微的马蹄之声,此刻已是如同惊雷贯耳。那三十匹马,马蹄竟是同起同落,三十匹马的马蹄声,硬是踏出了万马千军的壮烈波澜。
前营门口的兵士已经看傻了眼,大家都是识货的,这样的精锐,这样的气势,谁不心折?
“快快列阵!”
“不得让他们侵入营前!”
“任何人不经通传,不可直闯大营!”
从中军赶来的那些新进幕僚与将领中终于有人醒悟过来,绝对不能让方轻尘这样以雷霆之势袭来,给全军将士留下战神的形象。
四周有不少人应声。看见负责看守营门的将领还在发呆,有人翻身上马,厉声喝斥:“弓箭手!盾牌手!给我立刻列阵防御!长枪手!组阵破马队!其他人全部各归其位,无令……”
话还未说完,只觉眼前寒光一闪,他赶紧往旁全力侧身一避,情急之下,几乎跌下马去。
一支利箭,凶猛自他肩头掠过,“夺”地一声,射入身后的木栅之上。
萧晓月满面怒容,手持强弓,弯如满月,弓弦上又搭一支利箭,直直指着他:“你竟敢冒犯方侯?!”
就算大家心里都恨不得杀了方轻尘,也没有什么人敢公开说这种话。反应快的将领只得道:“方侯乃我大楚国擎天之柱,我等何敢冒犯。可是军中以帅令是遵,若无军令,虽帝王之尊,也不可让道放行……”
萧晓月冷笑:“帝王至而不让道可以,帝王至而阻截狙杀,那是谋逆!方侯到来,你们自可以入营传报,等候大哥将令,但是,谁敢对方侯无礼,休怪我不客气!”
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回手举起鞭稍,遥指远方来骑:“你们怕什么?这里有十里连营,数万大军,你们连让三十人近前来的胆子,也都没有吗?”
语气之中,满是轻蔑,听得一众军士,人人汗颜。
萧晓月复又冷笑,策马回身,驰出营外一箭之地,面对满营将士:“我一个弱女子,也知道要敬忠良,尊英雄!方侯是大楚国的军魂,是我兄长的恩师!谁要射箭狙杀,先杀了我!我要亲眼看看,我兄长的精锐之师是如何勇武,亲眼瞧瞧,楚国的七尺男儿,手中刀剑,是如何劈向自己的英雄!”
阳光下,她玉颜如画,英姿飒爽,一番话更是说的凛冽非常,掷地有声,军中这些常年难见女子的爷们,不知大局的军兵,由不得不倾心认同。
远方,原本扇面间散开的三十黑骑忽然加速疾驰,聚拢成一条利落密集的黑线,蹄声却仍旧是不乱,惊心动魄,尖刀般直插过来!
转眼便逼近大营最后一道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