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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再做声,就只听姐姐在一路夸我,夸得我心理发毛,不太自在,那种不自在源于我内心心虚,或者,这实际就是虚伪。
回去时我们走大路,虽然远点,但耗时也不多,很快的到了她们家,她的母亲已经踮起脚尖,翘首等在门外,见我们回来,又是裂开嘴,很喜庆的笑:“你们去哪里了?我刚想要去找你们吃饭的。”一边说一边脱下围裙。
进来正厅,他们都起身迎接:“就等你们了,跑哪里去了?”
“刚才去看了看对面的水库,好多年没来了,变化挺大。”姐姐说。
我掏出香烟,从她的父亲开始。似乎除了派发香烟,我没有了更好的打招呼的方式。他让我坐下,问我喝什么酒,是黄酒还是啤酒?或者烧酒?并且说:“我好像记得毛丫很能喝酒的。”
很明显,他说了一句反话,他们每年年节都会来我们村,来了也都会到我家,他知道我的酒量有限。我说:“就喝点黄酒吧。我自己来。”
“你喝什么呢?我帮你倒。”我看着他。
“已经倒满了,白酒。”他指了指自己的碗。裂开嘴笑。然后很迅速的帮我倒酒:“没事,这酒很甜的,不醉人。”
我猝不及防,满满一碗,但又不可能倒回去,我的脸刷的一下,都还没喝,就红了。当着十多个人的面,还没来得及一一打招呼。
他们也没有请太多人,就是自己家的长辈,叔伯兄弟几个来了,围坐一起吃顿饭,简简单单的,走个仪式。
见有生人,姐姐帮我打圆场:“他呀,这么多年,读书,打工,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回到家里,还是怕丑得很,没点胆子,看来又是个怕老婆的人”
“他是这样的,又不怎么说话,又怕羞。”赵欣也这样说,当着围坐在火盆边上的女人们,解释开来。
我真想找个地坑钻下去,一个男人,孬种到这种地步,我都不认识自己了,我扯了扯上衣的下摆,调整一下姿势,实际是试图调整一下心态,坐下,站起,举碗,敬酒。然后吃菜,吃饭,中途重复几次刚才的动作。起码不要给人一种怂人的感觉,
他们倒是觉得也没什么,很正常的,杯盏交错,大快朵颐,喜笑开怀……
洗手的时候,日子从水盆里过去;吃饭的时候,日子从饭碗里过去。虽然当时内心有点煎熬,但时间总不会因了某个人的喜怒哀乐,凝聚在某一个点上,停止下来。很多事情倒也正是因了时间才得以应付下来。
我吃好,喝好,站起来,向他们各位长辈点头作揖:“你们慢慢吃。”
大哥哥在和他们谈着泥沙红砖的生意上的事,谈得不亦乐乎。姐姐也围上火盆旁边,和一大堆的女人挤在一起,拉着家长里短,聊得很欢。听见赵欣嗯嗯嗯的应允着什么,看见她偶尔点点头,时而脸色泛红,羞答答的模样,可能是大人们在交代一些什么吧。
我转身出来,站在芭蕉树下,点燃一颗香烟,大口的吸入,大口的吐出。时间过得很慢,我手上的烟却燃烧得很快。
姐姐出来,她的母亲也跟着出来,仍然是很喜庆的笑:“毛丫,以前每次见你也不是这样子的呀,那么怕羞,怕是饭也没吃饱吧?我煮的菜又不好吃。”
“吃饱了的。菜很好吃。”我也笑,有那么一点点牵强。
“那我们就准备回去了。”姐姐伸了个懒腰,用右手捋了捋头发,双掌擦拭了一下刚刚被炭火熏过的眼睛。问她母亲。
“还那么早,再坐一会嘛。”他母亲仍然笑逐颜开。
“不了,家里还有事的,好多事要做的。”姐姐强调。
“说来也是,你看,我这里,就这几个人饭菜,弄得一团糟,有得收拾了,哈哈。”
她们两个折身回屋,再出来的时候,她们一家人都出到门口送行,还说过完年早点过来,这是另一个礼数。
大哥哥把之前准备好的红包给了她的父亲,好像是500元,叫洗屎礼,是专门给她的生父母的,这个礼数少不了。因为她从小是我的母亲抚养长大的,所以金额就不多。
他们也给自己的女儿送了一些简单的嫁妆:牙刷牙膏,口杯,脸盆,毛巾暖瓶……,都是双份的,还送了一公一母一对鸡,活蹦乱跳的,总共不到一斤重,这是公婆鸡。
临行前,她的母亲把她叫到一边嘀咕了几句。大家挥手道别,下坡,穿过一片低矮的松林,踏上来时的回家路。
“还说在外面做老板的,这点狗胆子都没有,哼。”大哥哥瞪了我一眼。
我低头赶路,不做声。
“今天叫了谁去镇上买菜?”见我不做声,他转个话题。
“好像是陈辉哥吧,还有陈林哥,他们开摩托车去的。”我回答。
“应该早回来了,走快点,回家还有大把事做的。”他催促,充满激情,充满干劲。
回到家,见一堆人在分工合作的忙活着,洗菜,切肉,洗碗筷,摆桌子,母亲也忙里忙外,指挥着,安排着。不亦乐乎。
☆、10 结婚
家里的酒席也是,就在家里置办,请的人也不多,都是本村的最亲近的叔伯兄嫂之类,统共加起来,就两三桌。
桌子椅子,碗筷工具就是拼凑来的,洗菜,切肉,洗碗这些杂活都是大家合力,分工合作,只是请了全村公认的烧菜烧得最好吃的林姨来主厨。
接近七点开席,在家里,我倒是没有那么拘束和害羞,喜笑着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