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挣扎中心的降瑞，却在两个姑妈那里遭到误解和伤害，也不愿意和我过多的交流，怕我也会跟着伤心难过，所有的一切，都扛在自己的肩膀上。

此时此地，统统发泄了出来，用眼泪的方式。

“冯科，我们先回去吧，让他一个人在这里待一会儿。”不愿意看到降瑞难过的样子，也不愿意给他心里增添负担，这不是一个需要爱情的地方，唯有缅怀。

“恩，降瑞，早点回家，我们先走了。”冯科拍了拍降瑞的肩膀，招呼着我和小刚离去。

走了约莫五十米左右，我回头看了一眼降瑞，他背对坟墓坐着，两只眼睛看着我们这个方向。

“回来了，怎么没看见降瑞？”一回到林家就看见林正义手里拿着只使劲挣扎的鸡，“怎么样，这鸡不错吧，刚刚婷婷送过来的。”

婷婷？不说我还差点忘了，她可是降瑞小时候点名要娶的婆娘，人不大心思倒还不小，都学会讨好家公了，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脑子里刚闪过这个念头，就不由得暗骂自己，我这是怎么了，算吃醋么？婷婷居然也给我带来了莫名的压力，我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我已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变得我都看不懂自己了。

“海忠叔好，冯叔叔好。”听到说话声，婷婷从堂屋走了出来，我很清楚她家境很好，初中就在二中念书，但是和城里的女娃娃相比，多了一分朴实，少了一分浮夸，尤其是在穿着上，简单不失大方，而且林正义完全是以外孙媳妇待她，“晓得海忠和降瑞来孙家坳，我爸从养鸡场逮回来的，不是卖的那种鸡，专门留着自己吃的，一点饲料都没有喂过。”

“你爸真是有心了。”林正义笑眯眯的看着婷婷，随即开起了她的玩笑，“还记得你和降瑞小时候，天天在一起耍，只要一个穿了新衣服，另外一个马上就回家吵着要穿，真跟菩萨面前的金童玉女一样。”

“林公公说这个做啥子！”婷婷晓得林正义故意取笑她，脸瞬间变得通红。

“哎呀，还脸红了，你不是吵着要给降瑞当婆娘么，降瑞每天早上醒过来，就闹着要去找婆娘耍，连早饭都是端着去你家吃。”林正义是越看越满意，一点都不见外。

婷婷刚准备开口，就被一阵鞭炮声打断，抬头望了望，“怎么这个时候放鞭炮？”

一股不祥的感觉袭来，听声音，是从孙家方向传来的，接着传来一阵刺耳的恸哭声，林正义眉头一皱，赶紧丢下手里的鸡，“孙家出事了，肯定是老太太走了！”

连围裙都没来得脱掉，慌慌张张的朝孙家跑去。

☆、第五章 可悲又可怜

降瑞始终没能在老太太临走前见上一面，对两人而言，都是莫大的遗憾。

等降瑞赶到孙家的时候，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他是一路跑过来的，只是看到的唯有一副崭新的棺材，停放在堂屋，两个姑妈正哭得死去活来，孙荣光也不停的抹眼泪，降瑞的眼神中，充满着不甘心和愤怒。

降瑞没有哭出声，只是眼泪不断的洗刷还带着些许稚嫩脸庞，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无声的流泪比嚎啕大哭要痛苦得多，更何况，在他心中，这一辈子都会存在着遗憾，两个亲姑妈一手造成的遗憾。

“瑞宝儿，赶紧去看你阿婆一眼，马上就要盖棺了。”我小声的提醒降瑞。

完全是拖着两只脚，一步一步挪进堂屋，接过孙方久递来的孝布，戴在了头上，眼睛一直看着老太太，还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降瑞跪在棺材前，两只手疯狂的捶打地面。

那是实打实的水泥地面，嘴里“哇哇”的吼叫，把屋内的所有人吓得不轻，孙方青和孙方美更是连哭都忘记了，带着歉意和惊恐的盯着发狂的降瑞，孙荣光愤怒的瞥了两个女儿一眼：就看看你们造的啥子孽！

我想冲进去把降瑞扶起来，替他擦干脸上的泪水，脚还没抬起来，就被冯科一把拉住。

“嗯？”我皱了皱眉。

“让他们处理，你不方便插手。”冯科双眼通红，他是真心把老太太当成了亲娘，“让降瑞发泄，完了就没事了。”

或许是因为降瑞哭得太厉害，让孙方青和孙方美觉得有点过意不去，纷纷加入了嚎啕大哭的队伍，哭声一浪高过一浪，但是在我听来，纯粹的干嚎。

“现在才来哭，早去做啥子了！”有相同感受的还不只我一个，旁边一个切菜的中年妇女瞪了一眼正在恸哭的两姊妹，“活着的时候，一年都见不到一次面，死了哭得再伤心有屁用。”

她身边的一个男人，可能是他丈夫，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有你说话的份？不说话也没人把你当哑巴！”

“我说错了？”妇女不服气，反驳男人，“ 你也就那点本事，只会在门后耍弯刀，欺负自己家人，也没见你干出个啥大事来！”说话归说话，手上的活可一点都不懈怠，刀工的确不错，看样子也算是个勤劳的婆娘。

“嫌弃我没本事，当初嫁给我做啥子，还要给我生儿育女，你傻啊？”汉子晓得婆娘心里不痛快，故意逗她，“哎，你看到老四家的娃娃没，长得眉清目秀的，真像老四，怪不得丫头下午跑到养鸡场来找我。”

“她找你做啥子？”

“抓鸡呀！”汉子很得意的向婆娘邀功，“以前你不是和秋眉关系好得跟亲姐妹一样，开玩笑说以后要当亲家，我估计你们怕是真的要做亲家了。”

原来是婷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