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云进去后,半盏茶的时间,一身白衣的卫凌词就从军帐中走了出来,步履不似平常稳重,帐内被她丢下的将军更不知她为何惊变失态,只有懒洋洋地坐在那里的袁谩明白,卫凌词这是迫不及待地想见小皇帝了。
毕竟情深之人,等了两年半,才盼到小皇帝微服来此了。
她留在帐内,不忘帮忙将一群看热闹的将军赶出军帐,又命人赶忙去送些热水进来,毕竟驱马赶来此处,必定经了许多风霜。
边疆冬日大雪不断,过了年后亦是下了几场大雪,两军对峙,都不敢先出手。卫凌词对这里不熟悉,而阿那嫣然不知卫凌战术如何,两人就在盼着对方先出手,便从年末拖到了年初。
军营外有片林子,旬长清在林子里转了很久,一身红衣挂着边疆少女喜爱的铃铛,窄袖紧衣,发髻上挂着几片羽毛,她进入边疆后就换了边疆惯穿的服饰,毕竟她这张脸,军中也有很多人见过。
她远远望见卫凌词后,就走出了林子,身上铃铛被吹得作响,墨色长发吹起,桃花眼笑得弯如月牙,若不是卫凌词走近,只怕以为她闭上了眼睛。
卫凌词一身锦衣,在边疆待了一年多也习惯了这里的干冷的天气,她脱下长袍披在了旬长清身上,将她长发lu 起放在肩上,轻声道:“冷吗?”
雪地里,一红一白两道身影,煞是好看。
旬长清呼了一口热气,深深凝视着卫凌词消瘦的脸颊,握着她的手,如何也不想放下,笑道:“我不冷,你好像瘦了。”
军营外有着无数双眼睛,卫凌词不便多言,只拉着旬长清往军营里走去,路上遇到袁谩,她挤眉弄眼,望着一身俏丽边疆服饰的少女,悄悄道:“小陛下,您这胆子可不小,就不怕回去后,别人抢你的龙椅。”
这是笑话,也是重点,
卫凌词微微凝眉,也疑惑地望着旬长清,神色冷凝,她见卫凌词不开心,就急忙解释道:“我都安排好了,不用担心的。”她瞪着袁谩,赶人:“我的人在临近的镇子上,不能带过来,你去看一眼,安排下,别在这里碍事。”
说话颇有气度,袁谩微微一愣,见她不经意间说话语气都不同以往,想来三年里也是遇上不少难事,不然凭着她的性子也不会改得这么快,她笑道:“是,臣不打扰陛下会情人,即可去安排。”
什么情人,明明是媳妇,旬长清暗自哼了一声,不乐意地踹了她一脚,袁谩笑着躲开了,乐呵呵地招呼着几人前来,上马出了军营。
卫凌词掀开军帐的帘子,拉着旬长清进去,握着她冰冷的双手,正巧亲卫送了热水过来,又见她耳朵冻得发红,便心疼道:“到了镇子上派人通知我就好,我去找你就是,平白站在外面吹冷风。”
“派人找你,又不知你可有时间,指不定得等上好几日,不如我过来,我最多两日就要走的,我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等你的时间上。”旬长清将冻得僵硬的双手伸入了水里,可片刻后又拿了出来,放在唇角吹了吹,指尖突然遇热被烫得发疼。
眼下军帐内无人,卫凌词才看细细看着她,两年不见,旬长清长高了不少,眉眼张开了,前世她只活了十五岁,现在都已经虚十七了。
眼前少女眉眼处多了些稳重,可这身红色铃铛服饰又添了几分俏皮的感觉,特别是方才与袁谩打闹时,任何人也不敢想象这是大齐的小皇帝,只当是边疆小镇里来的姑娘来感恩送东西的。
她们攻下城池后,并没有打扰百姓,相反边疆军队在撤退时根本不会顾及当地百姓死活,看到什么好东西都会抢着带走,等于从百姓手里抢东西了。袁谩是先锋,带人去追赶时,抢回了一批粮食,并没有纳入军营之中,反而还给了百姓。
得民心是最重要的,当地百姓也是感恩戴德,并不反感他们,有些百姓时常会送些东西进来,因此将士们看到旬长清也不惊讶。
卫凌词见她将手收了回来,上前替她揉了揉指尖,声音清润了很多,“你若来了,我怎会让你等那么久,这里很不方便,不如去客栈,而且这里没有炭火,膳食只怕你也不习惯,不如你待会回客栈。”
“我才不要回,你都能待了那么久,我待一两日又有什么问题,我知道你心疼我,可你哪有那么多时间来回奔波。”旬长清撇了撇嘴,望着站在眼前的人,眼里是止不住的欣喜。
如今的卫凌词比起以前更加诱人了,她抿了抿唇角,由着卫凌词将她的双手重新置于水中浸泡,去了些寒意,脸上又恢复红润之色。
卫凌词看到她也着实欢喜,她离京很久了,不知帝京形势如何,但旬长清已做了两年多的皇帝,自己也拿得清分寸,“你如此莽撞跑出来,帝京可会乱?”
“不会的,有太后和唐茉在,唐茉也是人才,就是唠叨了些。”旬长清知道她想听帝京的事,便捡了些重要的说与她听,末了又添了一句,“你和唐茉是什么关系,她对你好像很熟,每次都是阿词阿词。”
两年不见,这人的醋性也随着年龄增长了些,卫凌词望着水中通红的一双手,笑道:“我与她应该算是师徒,我的剑法就是她教的,她文武皆会,我是十二年前在帝京遇到她的,那时她还在户部任职。”
十二年前,那便是刚刚重生之际,也是先帝大寿时,原来这人进京了,旬长清修长翻卷的睫毛下的眼睛狠狠瞪她一眼,“你真的很配骗子这个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