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揉了揉眼睛,“你在哪儿?放假了么?”
“嗯,放了,最近休息几天,什么都不想干了。”
温成言没说别的,谢陆离只能默默的“哦”一声。
良久,谢陆离说:“……然后呢?”
“然后呀……”温成言笑了笑,“你在家不要出门,我一会儿就过去。”
谢陆离一听这个,挂了电话就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偌大的家里上下的收拾了一通。他没有什么乱放的习惯,但是很多东西摆着不用难免落灰,就连地板谢陆离都擦了两遍。一个不擅运动的人差点闪了老腰。
温成言在山里什么都没有,秋天到了,他见老乡们拿出来的干果不错,就买了一些回来,那天送温成君去奶奶家送了一些,剩下的就给谢陆离送来了。
谢陆离收拾完房间,洗个澡的功夫,温成言就到了,进来的时候谢陆离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
“你怎么不擦干了?”
“我……我这不是着急给你开门么。”
“嗨,这有什么可急的。”
温成言原来帮谢陆离收拾过房子,自然知道什么东西都放在哪儿,他把谢陆离拉去卫生间,从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了吹风机。
他比谢陆离高许多,即使站着给他吹头发也不碍事。热风吹在脸上,温成言的手在谢陆离头顶上抚过,轻柔娴熟,谢陆离问:“你都是这么照顾你妹妹的么?”
“嗯,有时候还会给她编辫子。”说到这里,温成言笑了笑,“以前都是我妈给她梳头,我不会弄,最开始总是扯疼她。”
温成言几乎不跟人提自己家里的事情,这是谢陆离头一次听到。
他喜欢温成言的手,手指修长而有力,指甲总是修剪的整整齐齐,可能跟温成言总是画画有关系,手上的轻重总是拿捏的恰到好处。在他头上抚摸的这阵,直叫谢陆离舒服的没了魂儿,泛起了瞌睡。
这样的谢陆离再满足不过,他不去想温成言不在的那段日子是否是不开心了或怎样,他忍住了没去纠缠,温成言就不会觉得他烦人了,这一刻温成言待他也是很好的。
温成言把谢陆离挠困了,谢陆离揉了揉干爽的头发就说要再去睡会儿,温成言低头蹭了一下他的鼻子,问:“你不是下午才起来的么,怎么又要睡?”
谢陆离往温成言身上靠了靠:“我天生的懒肉,能躺着就不会坐着。”
“是么?”温成言不太信,“可你平日里那么忙,也不见休息。”
“我也不想那样。”谢陆离转过身来,对着温成言张开手臂,“你抱我去睡觉。”
谢陆离的话温成言往往并不拒绝,便抱着他去了床上,秋天的日子适合睡觉,下午的阳光都是懒的。谢陆离勾了温成言的手不叫他走,温成言没法儿,只能躺下来陪着谢陆离。
他刚躺平,谢陆离就抱住了他,脸埋在他的胸口。
谢陆离仿佛这样确认的好久,才安心睡去。
醒来的时候,温成言不在了。
谢陆离缓了一下,确认自己是醒了,才下床寻找温成言。厨房里一阵异响,他才知道温成言是在哪儿。
“起来了?”温成言知道谢陆离过来了。
“我起来没看见你。”
温成言没过脑子,只听了个字面意思,便说:“你是不是在家都不怎么吃东西?我怕你醒了饿,正好也该吃晚饭了,就来弄点。”
他把火一关,打开壁橱拿盘子,数了数,数量有些不对:“盘子不够了,我记得没这么少啊?”
“我不小心摔了。”
“那你家还有多余的么。”
“有。”谢陆离想了想,可刚睡醒的脑子确实转不太快,“但是在地下室里,具体位置我不知道在哪儿了。”
“行吧,你洗脸刷牙去吧,我去拿。”
谢陆离迷迷瞪瞪去洗脸刷牙,还醒了会儿神,温成言去了好久也不回来。他坐在沙发上愣了会儿,忽然觉得不太对。
急慌慌的跑去地下室,温成言还在那里。
“成言……”谢陆离试探的叫了他一声。
“你怎么下来了?”温成言转身。
“你找到了么?”谢陆离神情有些紧绷,“没找到就算了吧,我去买。”
“我翻那边儿的箱子的时候找到的。”温成言回答,“里面的角落还压了好多画。”
谢陆离顿时紧张起来,不知道要说什么。
温成言低下了头,寻思了一下,黯然的说:“……你为什么要这样?自己的钱过一下别人的手再回来,很好玩么?”
他在地下室里翻了好久才在箱子里翻到了没开封的餐具,只是箱子放的靠里,他得拉出来才拿的到,往外拉的时候,后面的东西就跟多米诺一样往前倒,温成言不知道谢陆离这是放的什么,赶紧去整理。他翻过来才看见,全是自己挂在梅爱林的画廊里卖的画。
基本都是他临摹的,不怎么值钱,但是他临了很多,全买下来也不便宜。
温成言只知道自己卖画的频率很稳定,不知道是谢陆离在后面作祟。
那时他每天画画都觉得开心,卖出去了挣上一笔,留下些够用了,剩下都会打给谢陆离,这样的生活疲惫,但在温成言心中却充满了动力,他从未想过,那些本以为还给谢陆离的,终究还是谢陆离自己的。
只是在自己手里过了一圈,然后自己再手捧着那些钱,傻呵呵的送还谢陆离。
他曾那么努力,想把谢陆离的还清了,他们之间或许可以变的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