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装起逼的冯胜君,就这样被噎了一下。他发誓他只看了颜君陶一到两次,哪里来的一直看?颜君陶不是在胡说八道,就是大道眷顾,只这么一两次都能一个不落的被他发现,好气:“我倾慕殿下风采,想和殿下交个朋友,又不知该如何上前搭话。瞧我如此失礼,竟然到现在还没有自我介绍,我是太极蒙翳天的……”
“冯胜君,贪狼魔君之位的继承人,我知道你——”颜君陶笑的眼睛更加明亮了。
突兀的,冯胜君心里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但他还在死硬强撑,在心里告诉自己,没道理颜君陶会认识你,颜君陶知道的肯定只是这一个尊称身……
话还没有想全,就听到颜君陶继续:“——你是我同母异父的哥哥。”
“!!!”怎么可能真的知道?冯胜君脸上伪装出来的笑容裂了,最糟糕的事情就这样没有一点点防备的突兀发生了!
冯胜君会站出来,假意和颜君陶为友,仗着的就是颜君陶应该什么都不知道。但现在颜君陶的一顿乱拳,已经打破了冯胜君的计划,他不可避免的慌了。
大道就这么偏宠于颜君陶吗?!
“这里人多口杂,我们去别的地方说吧。”颜君陶积极对冯胜君发出邀请,然后趁着冯胜君还在发懵,哑口无言的时候,就当做他同意的把他带去了后面的雅院。
这次拍卖会是在圣乡最大的仙楼——泉涌楼举办的。文思泉涌的泉涌,一看就是蹭笔耕圣人的热度起来的酒楼。这种情况在圣乡比比皆是,甚至圣乡本身也是蹭热度发家的。再一次的,同情笔耕圣人五秒钟。泉涌楼虽然叫楼,但却并不真的只是一栋突兀的临街而立的楼,而是一整个建筑群,前面有楼后面有院,承办过圣乡各式各样的活动,以菜品贵还未必好吃而出名。
拍卖会就是在有挑高的主楼举办的,晚宴则在泉涌楼最大特色的飞宫里举行,下面的雅院就成为了客人们互不打扰的休息区。
在酒楼小仙的引领下,颜君陶和冯胜君兄弟,外带一个承诺他就旁听不说话的容兮遂,一起找到了一个无人的雅院。这院子的名字也很应景,叫“断金”,隔壁还有个院子叫“齐心”。全程懵逼的冯胜君在看到院名的时候,才终于找回了一二理智,嘲讽的理智。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真是对不起了,颜君陶越对他好,他却越是想伤害颜君陶。就像是那些一个比一个可爱,却被他掐死的小动物。没什么原因,谁让他是个变态呢。
圆桌前,明月洒,一壶仙酒解千愁。
冯胜君与颜君陶对视而坐,他拿不准颜君陶的意思,只能暂时先继续假装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他用近乎天真的语调道:“殿下,您在说什么啊,咱们怎么可能是兄弟呢?”
“我知道你知道。”颜君陶一句话,就卸了冯胜君全部的伪装。
冯胜君低头,不是很想承认自己有可能不只是轻敌这么简单,颜君陶是真的什么都知道,天知道颜君陶是怎么知道的。他只能争当一个合格的戏j-i,ng,垂死挣扎:“既、既然您已经知道了,我就不瞒您了,我们确实是兄弟。我怕您一时无法接受才没有说出实情。但我又控制不住的想和您亲近……”
“可你不是很讨厌我吗?”颜君陶一脸不解。
“我怎么会讨厌您呢?”冯胜君这回不只心跳剧烈了,连头都开始疼了,这到底是怎么一个发展?他有点看不明白。
“对不起,我刚刚的语气有问题,”颜君陶先郑重其事的道了一下歉,然后才道,“我是说,我知道你很讨厌我,不是在怀疑这件事,而是肯定。你到底怎么了?变得一点都不像你,生病了,不在状态?”
“……”冯胜君觉得这话真的没办法聊下去了。
容兮遂在一边已经忍笑很久了,果然颜君陶没有让他失望,他一开始还担心颜君陶想当个什么烂好人,看来并不是这样。
一阵窒息的沉默后,冯胜君终于抛却了伪装,露出了自己偏激又极端的一面,看着颜君陶的眼神再不遮掩那种恨意。
颜君陶这边则……松了一口气,终于放心了:“这才对嘛,这才是你,我刚刚还以为你脑子坏掉了呢,吓死我了。”
你才脑袋坏掉了呢!冯胜君已经想要拔刀杀人了,但他还是忍耐了下来:“所以呢?无所不知先生,你想要怎么样?”
“我说过了啊,我想和你谈谈。”颜君陶一脸真诚的回答,甚至眼里带着些“你记忆力这么差的吗”的担忧,“你是哪里不舒服吗?头疼?”
不,冯胜君觉得他胃疼,被气的!
还有什么会比你潜心隐藏多年,以为自己可以成为敌人最大的噩梦时,却发现敌人从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更让人绝望的?
当然有。
好比……敌人突然握住他的手,用一种“我真的是为了你好”的积极语气劝他,收手吧,你未来对付我,每次只会坑到自己,不如换一个更有前途的目标啊,你找不到的话,我介绍一个给你。
颜君陶的原话肯定没有这么直白,但听在冯胜君耳朵里就是这个意思,还带着一种让他很想咬牙的欢脱。
颜君陶介绍的目标就是他们共同的生母——陶清音。
容兮遂终于懂了,颜君陶这不是想要化敌为友,而是想要把危机变成转机,让冯胜君去成为陶清音的噩梦。她自己当初造的孽,就自己去感受吧。
“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