淹没。
通红的双眸,手指已重重的扣入了树干当中,紧要著牙关,他多麽想大叫著挣脱开身上的这副枷锁,狂奔著逃离这令他恨之入骨的世界。
但他知道,他不能这麽做,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在等著他。
长白山,神秘的部队,只有到了那里,他乌恩奇才能得到真正的解脱。
快了,已经很快了,等待了多年的机会,终於紧紧握在了自己手中。
乌恩奇最後深望了一眼巴布的背影,他这一离去,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下次见面时,他们到底是敌人还是朋友?巴布会拿剑指向自己的咽喉麽?
想象著那样的画面,男子的眼神变得坚决,也许他心里比谁都要清楚,那再湖梭军营的土地下早已埋满的炸药,只需要义父一声令下,所有的人便永无天日,长眠地下。
包括巴布,也包括──旭日干。
转身离去,轻盈的身影在树林之中若隐若现,脚下轻点树枝,很快男子便来到幽静的小潭边上。
乌恩奇不知道自己为什麽总喜欢这个地方,也许是因为这里的安静,更或许是因为这里能给他一份难能可贵的轻松与自在。
小潭的旁边还隐约可以看见血迹,男子清晰的记得当时自己是怎样将阿蕾的尸体抛入潭中,看著她慢慢的下沈,还有义父在自己耳旁说的那句话。
──人已死,便没有什麽可留恋。人生就是如此,很多事你不想去做,不忍去做,但却又不得不做……
是啊,不得不做,不得不去设计一个个的阴谋,不得不去杀了一个个最亲近的朋友,不得不去背叛旭日干付出的所有,更不得不去摧毁一份真挚的爱情。
盘膝坐在小潭边,乌恩奇望著潭水中波光凌凌的天空,还有自己微微扭曲的面容,不由的抬起手一掌挥下去,打乱了潭中所有平静。
男子深深叹了一口气,注视著潭里激起的涟漪逐渐变得微弱,耳边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乌恩奇根本不想抬头理会,直到水面中的自己旁边出现另一个人的身影。
“你为什麽总喜欢来招惹我?”男子抬眸锋利的射向一袭紫杉的男人,“我没心思陪你玩那些无聊把戏,梁云熙。”
对面的男人恭维的一笑:“韩公子此话差异,云熙这次来是奉丞相之命,特来为上次的无理之举向公子赔罪。”
“哦?赔罪?真是笑话,我韩萧容何德何能受得起你赔罪?”乌恩奇轻挑双眉,讽刺的打量著梁云熙,忽然眼睛一亮,视线停留在男人因受伤而垂挂在胸前的手臂上,“你的手怎麽……”
梁云熙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一味低著头道:“你是主子就永远是主子,我是奴才就永远是奴才。手上的这点伤,不过是一个做错事的奴才应得的惩罚罢了。”
乌恩奇闻言,仿佛一下明白了什麽,看著梁云熙的手道:“难道是义父把你弄成这样的?”
梁云熙不语,点头。
看著梁云熙对自己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语气中没有了先前的暴戾和羞辱,只有一抹平和夹杂著他特有的高傲,眼神也不再充满著挑衅,早知如此,乌恩奇真觉得该把梁云熙对他所作的一切早点告诉白易,也不用容忍他到现在。
男子不由的长叹一口气,他很讨厌眼前人,但眼前人却因他而受罚,虽说是罪有应得,可乌恩奇却没有感到一丝的快感。
将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这种事,他向来不太会做。
“你也坐下吧。”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对方已经知错,乌恩奇也对他露出了善意的目光。
可梁云熙好像不太想领他的情,看了看男子身边的地方,冷冷的回道:“属下不敢……”
“刚才还说主子是主子,奴才是奴才,怎麽这麽快就忘了,”一瞬不瞬的看著梁云熙,语气虽然讽刺,但他的目光仍旧充满了善意,“让你坐你就坐,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也许乌恩奇就是有这样的一魔力,让被他注视的人,不知不觉的被他引导,梁云熙纵使有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但还是坐了下来。
可他没想到,刚一坐下来,手伤的手臂就被乌恩奇拉了过去。
“你、你干什麽?!”
疼痛难忍的大叫著想要挣脱,以为乌恩奇还想要报复他什麽,正准备抽身而退,却已被男子快速的点两处穴道,不能动,也不能说话。
乌恩奇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便著手开始解他手上的绷带。
看见眼前这只已经青紫不堪的手,男子不由的吸了一口凉气,他没想到义父下手竟然会如此之重,几乎差点就废了梁云熙这只手,作为惩罚实在是太过严重了点。
乌恩奇为梁云熙清洗了一下手臂,看著男人凝视著他的眼睛正在剧烈的颤动,有几分愤怒,又有几分惶恐。男子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麽,但没有去多做解释,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清洗完手臂,乌恩奇摸了摸手上的筋络,抬眼淡淡的说:“忍著。”
说罢,男子双手齐用在青紫的手臂上推拿按摩,这是一种湖梭人祖传的医术,是专为习武之人跌打扭伤而用,活血化瘀具有奇效,直到梁云熙这七尺男儿疼得头冒冷汗,乌恩奇才结束了按摩,然後从怀里取出一瓶药粉,混合著潭水作为药膏敷在手臂之上,重新包扎好绷带,才解开了梁云熙的穴道。
全然不去理会男人惊愕的目光正看向自己,乌恩奇只是将手里的药瓶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