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无梦生下意识想逃跑的动作,此刻扣锁着床尾栏杆的镣铐铁链绷得笔直,冰冷的铐锁在无梦生脚腕上勒出红痕,可无梦生全然不知。
但见鷇音子只是拿了悬挂在床尾的钥匙,坐到床边,慢条斯理地打开了无梦生脚腕上的镣铐,不紧不慢的动作轻柔的像是对待什么稀世珍宝,可还没等有进一步的动作,就听鷇音子闷哼了一声——
又气又怒又有几分害怕的情况下,无梦生狠狠踹了鷇音子一脚。
这一脚虽然踹得凶狠,却并没有踹断鷇音子的肋骨。而鷇音子也仅是这么一哼,就没再对这一踹有更多的表示,只是将无梦生的脚腕拽过来,用尽力道制住他再次踹向自己的企图之后,在他脚腕上揉捏数下便放了回去,又去解他另一只脚腕上的镣铐。
就是以前天踦爵偶尔半夜给他盖被子,都没鷇音子此刻这般小心翼翼过。
无梦生看着鷇音子的身影,心里只道鷇音子是不是疯了,毕竟以无梦生对鷇音子的了解,鷇音子绝不是信奉“有人打你的左脸,你就把右脸也给他”的虔诚教众,而正常人在无缘无故挨了一下疼之后都会避之唯恐不及或是大发雷霆,可鷇音子居然是替他揉了酸麻的脚腕后又去解另一只脚铐?
“很奇怪么?”
似是猜到了无梦生的想法,鷇音子背对着他问道。
无梦生满腹狐疑,却也没再伸腿踹他。等鷇音子解完脚铐,又转过来俯身为他解手铐。于是无梦生这才得以看清鷇音子的脸,虽然是从下往上仰视的角度,但这人的脸还真是该死的完美,竟是没有一不小心打开前置摄像头的意外效果。
正想着,鷇音子俯下的身子更低了些,越过他的上半身为他解另一只手的手铐。无梦生能清晰地看到鷇音子上下移动的喉结,那平日里冷漠紧抿的双唇轻启,无波无澜的语气一反常态,带了些轻声软语的意味。
“无梦生,你喜欢过一个人么?”
手脚已恢复自由,可无梦生好像忘了怎么反抗,被鷇音子问的有些发懵,他困惑地看着鷇音子那一双平日里清冷出奇、此刻却隐约渲上一层郁色的眸子,耳听这人低缓的声音又道——
“午夜梦回,你有会想起的人么?”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