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的小院从来不是兄弟三人中最好的,却一直是离父亲和爹爹最近的
爹李傲天看着捧着书坐在院中的父亲,胸口一热,便脱口唤了出来,父亲向来严肃,这个寻常父子口中的亲昵称呼,他从未敢叫过,如今开口喊出来,感觉竟比想象中还要舒坦自然,他不由地又唤了一声,语气中也不自觉地带了些说不清的情绪。
李谦闻声,微微一愣,见自家的小魔王衣衫单薄地傻站在面前,急忙丢下手中的书卷,上前将人抱起,拧着眉头道:混小子,还嫌自己病得轻,穿成这样就往外跑,活该你多吃几副药。他说着忙将人抱着往屋中去了。
李傲天望着面上严肃,眼里却分明满是担心的父亲,听着他气恼的抱怨话,可是那双大手却将自己紧紧裹在怀里,鼻子一酸,心中连声骂着自己混蛋,真真是脑子叫驴踢了,才会觉得亲爹不疼他,他抱着父亲的脖子,又低低地唤了一声,爹。
方才心急没注意,抱着孩子的李谦,这时才听清,三儿子口中的一声爹是实实在在地喊到了他心坎儿里,官宦人家礼重仪繁,纵连双亲也称之有别,加上他性子刻板,为人严肃,教导孩子一向严苛,莫说这小儿子,就是和两个大儿子也亲近不到哪儿去,虽然小儿子他向来疼爱,却谁知从小就是个闯祸精,所以管束上也比两个大儿子严厉了几分,更使得这孩子从小就与他不亲近,思及此,心中又不禁有些酸涩,这臭小子病了一场,倒是学会撒娇了,这一声叫得他就是铁石的心也熔成水了,心中高兴,面上也不禁带了两分笑意,天儿觉得好些了吗?他说着抬手摸摸孩子的红眼眶,你这个皮猴子,这是刚睡醒吗?下回可记着加了衣裳再往外跑。
李傲天心中各种情绪纷至沓来,到最后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的却是心疼和愧疚,他深吸一口气,暗自下了决心,这辈子无论如何,也要牢牢守住自己的家人,瞧这样子,自家老爹竟然会吃撒娇这一套,想着他又不自觉地哀叹一声,撒娇便撒娇吧,反正他如今才九岁,捏捏自己的手,嘿,谁说不是呢?
他亲昵地拿额头蹭了蹭父亲的下巴,低声道:爹,儿子刚才做噩梦了,醒来爹和爹爹都不再身边,心里害怕就想立刻找到爹,就跑出来了。
李谦望着儿子发白的小脸,更是心疼得厉害,连声叨叨着安慰了几句,将人抱到床边,看着正安睡的夫郎,低声道:想来方才定是没睡好,陪你爹爹再睡会儿,他守了你一夜,也累坏了,莫使坏吵醒了爹爹。
李傲天连连点头,小心翼翼地爬到自家爹爹的身边,李谦给两人拉好被子,这才轻手轻脚地走到外间。
爹爹当年便是御国有名的美人,虽然十多年过去了,却依然美艳照人,当年父亲只是一介穷书生,来京应考,盘缠用尽,是当年的许相仗义相助,父亲才能顺利入京,一举夺魁,二人同榜高中,又同是文采fēng_liú之士,故而成了至交,传为一时佳话。爹爹当年是先皇的长卿,容貌又是极美,却甘心嫁给了身无长物的父亲,前世就连李傲天有时都觉得自己老爹身家太薄,后来才知道,当时的自己是何等的幼稚。
爹爹想是累很了,睡得极熟,李傲天大着胆子拱进他怀里,心中一片安宁,这辈子,该珍惜的,他再也不会放手。
天色暗下来,皱皱鼻子,李傲天盯着捏在自己鼻子上的那只细白的手,委屈地看了眼把自己搂在怀里作恶的人,自我唾弃了一番,又扁着嘴郁闷道,爹爹你使坏
玉照熙松开手解放了自家儿子可怜的小鼻子,心肝长心肝短地抱着亲了又亲,可好了,终于退烧了,担心死爹爹了。
李傲天瞧着自家爹爹脸上灿烂得能晃花人眼的笑容,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笑起来,认真地道,累爹爹操心,天儿以后再不让爹爹这般劳累了。
玉照熙闻言,心花怒放地道:傻儿子,你是爹爹的心肝,爹爹就是累死也是开心的!
莫说悄悄话了,天色不早了,起来吃饭吧,那两个小子可都饿坏了。李谦听见二人醒来,走进房来见父子两人闹在一起,不禁摇头笑道。
睡饱了的父子收拾一番,三人一同走进前厅,李霄云,李胤风,已经端坐桌前,看样子已经等了很久,李傲天内疚了一阵,却见两个哥哥眼中只见笑意,连一丝不耐也无,更是忍不住在心中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
李家家教甚严,两个儿子性子也很是沉稳内敛,所以虽是家人吃饭却也安静得很,李傲天坐在双亲中间,一左一右将两只鸡腿夹到二人碗中,又在两人愣神间,把两只鸡翅膀放到了两个哥哥碗里,瞅眼四个人脸上不约而同露出的受宠若惊的神情,他难得别扭了一瞬,望着身边的二人,一本正经地道,好好吃饭,看我做什么?我是你们儿子,我不疼你们谁疼你们?他说着望向同样惊讶的两个哥哥,嘴角抽了抽,接着道,你们是我亲哥哥,我不疼你们谁疼你们?
李傲天觉得自己够严肃了,却不知顶着九岁孩子的脸说出这般一本正经的话,更是孩子气十足,偏生这话窝心得紧,四人面上都纷纷染上了喜色。
他说罢,也不管众人,便开始闷头吃饭,心思复杂,却也不好意思先开口,几人对视一番,知道自家小魔王脸皮薄,害羞了,坐在父亲下手的李胤风微笑道:天儿可是大好了?
正不知怎么讨好自己哥哥的李傲天忙点头道:二哥莫忧心,我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