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照片而已,少见多怪。
“这个不用你说。今天下午,我测了测他,连夏圭那幅画都鉴出来了。”
“什么?!”姜斯大为震惊,“那幅可是高仿中的高仿,专业仪器都不一定鉴的出来。”
他用赞叹的眼光看着还在傻乐的檀溪,说道:“难怪当初老温你要留下这孩子,还是你慧眼识英才啊。”
温予勾了勾嘴角,不搭话。眼睛一直定在檀溪身上,要是真有那么简单就好了。
姜斯递过照片,温予不接,反道:“你拿着一张十几年前的照片,让我去找人?这么多年人的变化得有多大,你逗我玩儿呢?”
姜斯:“你这思维不能太刻板,这个跟炒股不同。他脸上那么大块红胎记,这还不好认?你还见过别的人脸上有这么块胎记的?”
温予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讪讪道:“行吧,这回就算我想多了。”
姜斯勾住温予的肩膀,脸凑近了,把照片塞进温予手里:“你们拿着这照片,保管好,就当是信物。还有,见面之后千万不能表现出一点异常,土三儿最恨别人在他胎记上作文章。记得,别的什么都别问,直奔主题。”
温予一一记下。突然想起还没问过檀溪的意见,站起身来,从檀溪手里抽回手机:“我要出一趟远门,你去么?”
檀溪道:“去做何事?”
温予道:“参加古董拍卖会。哦,拍卖会就是大家一起竞价买一件古董。”
檀溪心道:说不定会有与母妃相关的东西。口里便答应下了。
姜斯喝干了杯内的水,站起身来:“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说了。漱河不通飞机,你们得坐火车去。一路顺风,明儿我就不去送你们了。”行了个帅气的三八式军礼后就离开了。
温予这才想起一点,漱河离这一千多公里,起码得坐一天一夜的火车,靠!姜斯这王八蛋!
转眼又到了饭点,温予觉得心累带动着肢体,实在不想开火做饭,便带着檀溪去外面吃。
两人随便挑了家馆子,胡乱吃了些,花了百来块钱。正散着步往停车场走时,温予接了个电话。接完明显加快了脚步,檀溪问道:“是谁?”
“贺兰在酒吧喝多了。”
两人敢到那家贺兰最常去的酒吧时,里面乌烟瘴气,正中的舞池里挤满了勾肩搭背,抚胸捏臀的男男女女。他们穿着暴露,不管互相认不认识,都可以立马成为对方的舞伴,一起跳着火辣撩人的贴面舞。
檀溪一进这地方觉得不习惯,噪声太大,太阳穴被刺激的突突直跳。连忙问温予道:“这是什么地方?”
温予叮嘱:“别问,抓着我的手。”说着伸出右手,檀溪牵着,紧紧跟在他身后。
酒吧里人群拥挤,烟雾弥漫,温予找了许久,才在最里面的吧台边找到了正在和一不知名男人吻的难舍难分的贺兰曼殊。
檀溪飞快的捂上眼睛,嘴里念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温予最见不得贺兰这样作贱自己,上前拉开了那个男人,男人口中嘟囔着:“你的臀真翘。”眼睛半眯着,笑得猥琐,嘴唇上还残留着贺兰的口红。
贺兰也好不到哪儿去,醉的如同一摊烂泥,趴在吧台上,还不住的向酒保要酒喝。
温予一把推开那个男人,牵着捂着眼的檀溪在贺兰身边坐下。
“既然没醉就不要装醉,我知道你的酒量,十个男人都不一定喝的过你。”
贺兰抬起头来,画着烟熏妆的双眼大的吓人,空洞的吓人。
“你知道吗?这世上有一种人是不被上天所饶恕的。”她望着吊顶,却又不是在看吊顶,“这种人就是喝不醉的人。人人都可以借酒消愁,只有我们,会越喝越清醒。那些想忘记的,最痛苦的,就会在这时在心内慢慢被打开,在你眼前一帧一帧流过,像极了电影慢镜头……”
她说着说着,眼泪便顺着脸颊流了出来,一颗一颗,宛如掷地有声。她忽的抬手擦干眼泪,咬紧了牙关,愤愤道:“要不是邵韵栀,柯根本不会坐上那班飞机。她是明日之星,所有人都捧着她。但在我心里,她就是地上的一粒泥沙,我偏要踩她在脚底。
“贺兰柯如果还活着,不会希望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的,你太偏激了。”温予要了一瓶啤酒,喝了一口道。
酒保多嘴问道:“旁边这位先生需要点什么么?”
温予:“一杯冰水,他未成年。”
檀溪终于放下了双手,认真的打量着这个对他来说完全是另一个世界的地方。他听温予这样说,不满的纠正道:“我已成年。”
温予又喝了口酒:“成年还不满365天的小屁孩,总不能让你跟着我净学些抽烟喝酒之类的,你爸妈看到估计得砍了我。”
檀溪沉下头,小声说了句“我没有爹娘了已经”,温予却没有听见。
檀溪不顾温予的阻挡,伸手夺过酒瓶,咕嘟咕嘟灌了几口。
温予:“不准再喝了。”
檀溪:“我只是想尝尝什么味儿,在我们那个时代没有这种酒。”
温予:“反正不许再喝了,不然我就不带你回家,把你扔隔壁去!”温予想使用恐吓战术,不过……他似乎忘了一点。
“隔壁是什么地方?”
贺兰满眼暧昧的望着温檀两人:“隔壁...是一个像天堂一样的世界。”说完对着檀溪吹了口热气儿,充斥着酒味,檀溪有些发晕了。
“我去趟茅房。”他站起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