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它就要向檀溪下口,温予忍住恶心,一把抓住蛇脖子,拉开帐篷,将它扔了出去。
他从小就怕蛇,是那种见到蛇会真的哗啦啦尿裤子的怕,今天也只不知是哪来的孤勇。
后知后觉的檀溪终于睁开了眼,揉着眼睛问温予道:“方才什么声音?”
温予忍着腿上的疼痛,努力装出没事人的样子道:“山里风大,是风声。”说的时候嘴唇连都在颤抖。
檀溪猛地坐了起来,“你怎么了?”目光下移,便看到了他已然沁出血迹的裤子,“你被什么东西咬了?”
温予眼见装不住了,龇牙咧嘴道:“被蛇给咬了。”
檀溪撸起他的裤子,便看到左腿上一个血红的牙印,他也顾不得什么了,低下头就帮他吸毒血。
温予拦都拦不住,怒骂道:“你个傻x,不要命啊!快松口。”可檀溪却像长在了他身上一样,死死的扣住了他,含糊中嘴里逸出一句:“别动。”
温予无法,只能帮他拉开帐篷拉链,好把毒血吐出去。心里却早已崩溃,怒骂了檀溪一百遍大傻逼。
阿黑哥听到动静也赶了过来,问道:“怎么了?”
温予如实道:“我被蛇咬了。 ”
阿黑哥大惊,这山里毒蛇可不少,有的甚至毒到无药可解,又看到檀溪在为他吸毒血,感叹道:“这是不要命啦,亲兄弟也不定能做到这样。”
檀溪吐掉了最后一口血,抬手擦擦嘴边的血迹,问温予道:“感觉好点了么?”
温予却揪住了他的衣领,喝到:“谁要你帮我吸毒血的,你丫不要命了!你还有个国家等着你去拯救,万一死在了这,你他妈冤不冤?!”
檀溪却如释重负的笑了。
温予火更大了,怒道:“你他妈傻啦,骂你还笑!给老子闭嘴!”
檀溪望着他的眼:“骂人骂的这么起劲,看来没事。”
阿黑哥查看了温予的伤口,又看他脸色还好,说到:“这条蛇应该不是毒蛇。”
檀溪惊喜道:“真的吗?”
阿黑哥腼腆的笑笑:“小时候跟阿爸上山,也被蛇咬过。后来,阿爸就教我怎么辨别蛇是有毒还是无毒,应该不会错的。”
温予也松了口气——替我吸毒的傻叉没事了,太好了,老子可不想欠他的。
阿黑哥又道:“等天亮我采些草药敷在伤口上,就没问题了。”
檀溪连连向他道谢,心说还好找了个不错的向导。
三人回到各自的帐篷,檀溪特地仔细检查了遍拉链是否拉好,全部没问题后才复又躺下。
外面却渐渐下起了雨,不过还好帐篷是防水的,一般的雨还可以抵抗。
外面雨声淅沥,帐篷内的人心里也不甚平静。
温予想了好久,终于别别扭扭的开口道:“你,刚刚……为什么……”
檀溪早已明了他心内所想,见他支支吾吾便索性接口道:“没想那么多,只是不想你死。”
温予不满的“噢”了一声,道:“不会说点好听的啊,熊孩子。”
檀溪耳尖,听见了:“想听好听的?有啊。要不是为了找宝物志,你现在应该安稳的呆在予兰居里,做你的古董店小老板,根本不会被蛇咬。而且,为了我,你付出了太多,时间,金钱……”
温予粗鲁的打断了他:“好了好了,别叨叨叨了,我做这些也不全是在帮你,我是有私心的。”
檀溪道:“什么私心?”
温予根本没想到他会问下去,只能信口开始胡编乱造:“随侯珠是所有古玩爱好者趋之若鹜的至宝,谁不想瞻仰它的风采。得到宝物志,就能揭开它的秘密,我只是为了满足下好奇心。”说到最后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好奇心?三岁小孩也会在好奇和生命之间选择后者。
檀溪却不说话了。
温予又道:“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的话,等下山之后,陪我去长乐的古玩一条街捡漏,就当是还我了。”
檀溪唇畔浮起笑意,道:“这没问题。”
话声渐止,伴着潺潺雨声,两人逐渐睡去。
第二天清晨,是林间早起的飞鸟叫醒了他们。温予扔给檀溪两颗木糖醇嚼嚼,就当作漱口了,在野外也讲究不起来。
檀溪带了些面包,在现代生活久了肠胃也渐渐适应了这些食物。他分给温予和阿黑哥,三人吃完收了帐篷便继续赶路。
雨后的山路很不好走,湿滑无比,每一步都必须走的格外小心。稍不留神,可能就会滑下山坡。
与昨日不同,今天温予刻意走在最后一个,并且走的十分吃力。檀溪时不时回头看看他,他腿伤了,走路有些一瘸一拐,故而速度要比他们慢些。但又因为不想耽误路程,而刻意追赶,所以脸上的表情十分难看。
檀溪二话不说,蹲下身背起了温予。小时候的功夫底子如今总算派上了点用场。温予一八五的身高,体重一四零,檀溪背着他只是稍稍有点吃力。
温予一开始觉得不好意思,使劲在檀溪背上扑腾,活像个鸭子。檀溪故意走漏了一步,往下一滑。温予连忙勾住了他的脖子,心脏也跟着漏了一拍。
反应过来后,伸手在檀溪脸上又拧了一把,骂道:“熊孩子,恐吓老年人是不对的。”
檀溪笑得露出了俩不深不浅的酒窝:“温大爷,麻烦您老安稳点成么?这山路难走的很。”
阿黑哥走在前面,耳里听着他们这些斗嘴之词,也抿着嘴笑。跟他们在一起,似乎忘掉了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