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的这两天能保证他没法跟着你,不过我昨儿可听说,你的盘口最近太平得有点不对劲。”他的手抬了抬墨镜,语气无波无澜,估计已经知道了七八。
不过想来也很正常,他们这次来长沙虽然只有两个人,但以小花做事的风格来看,黑瞎子应该昨天就忙碌起来了,他在外面不仅是“不习惯”那么简单,也不是就为了找出跟踪我的人。小花在长沙也有盘口,不过他近几年几乎不回来,所以底下一直多少有些问题。
如果让黑瞎子去挫他们的锐气,是再合适不过的事了。
“你的意思是,帮我的和跟踪的是同一个人?”
“小三爷,你可以仔细想想,有能力给你盘口那些人使绊子的,只耍点小聪明怎么成事?而跟踪你的那个……”
黑瞎子没再说下去,但是我已经知道了他的意思,“他要是不聪明,身手再好也藏不到现在。”
黑瞎子笑了一下,站起身不再靠着树干,而是径自往前走去,我想他算是默认了我的话。
“对了,瞎子,”我忽然想起来之前的另一件事,虽然在记忆里有些模糊,但还能记得一些,于是立刻趁着这个机会开了口,“还有一件事,你记不记得在八月十七号之前,我给小花打的那个电话,当时我问你们什么时候过来,你说……十七号以后?为什么?”
黑瞎子两手一摊,干脆利落地承认,“我忘了。”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他,这个人就是这样,每当有人正经和他说事情的时候,他总是露出满不在乎的模样,即使说的就是事实,但看上去就是在敷衍,小花在最初的时候为此还动了两回气,后来他跟我说遇到这情况,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也别说,直接开揍。
这话有些调侃的意味在里头,我如今单枪匹马的,只能认真再问他一遍。
“这么说吧,我问这话就是因为我也不太记得了,只是隐隐约约有些感觉,我那天说的事是和一个人有关系,他对我很重要,但是具体的……”我努力回想了一下却发觉之前的印象都脆弱得不堪一击,现在就跟在雾里面看花一样,“我不记得了,反正是很重要的事,之前小花说我是让你们来过中秋的,但肯定没这么简单。”
“小三爷觉得忘了谁?”黑瞎子意外地收敛了漫不经心的表情,看起来似乎思考了一下,我看着他的样子估摸着他心里不会完全没底,就把自己大概还记得的一点事告诉了他。
黑瞎子听完没有立刻回答我的话,我观察他的表情有些复杂,等了半天也不见他再开口,整个人跟当我不存在似的,这让我感觉焦躁,这个人要是什么都不知道也就算了,最让人难受的是给了希望又吊着胃口。
“你到底记得些什么?”
“我觉得自个儿压根就不会认识这么一个人,”一路走到我家的门口,我知道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停下了脚步,他侧过身把烟头按灭了,墨镜后的双目让我莫名觉得有些异样,“但我知道的比你多,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个人所做过的事情,就太疯狂了。”
“哎,小邪,客人都来了还在门口站着做什么,还不快让人进来?”我妈忽然打开了门,我还想继续往下问,但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只能在心里叹口气,看着黑瞎子又回到了平常的神色喊我妈“阿姨”,然后把手里提溜的一袋水果递过去,心里莫名别扭得不行。
我总觉得我妈喊他“叔”都够了。
之后二叔也来了我家,看到黑瞎子的时候明显有些不可置信,虽然他掩盖的很好,但人在一瞬间的微表情还是出卖了他,我在心里觉得好笑,二叔这样黑白都有底子的人是不可能不知道他的名号的,而道上的名号就跟外面歌手的名声一样,红起来还是有很多人捧的,而且都是实打实赚大钱的生意。
特别是现在新来的小年轻,我还记得当初他们知道我跟……跟什么来着?
我皱了皱眉,又是这样,想不起来了。
“还愣着做什么?陪冬青和你妈做饭去。”我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房间里出来了,他倒是不知道道上的这些九九,看到他们也就一概当成客人,我这才发觉单冬青一直都没在这儿,应了一声就跑到厨房给我妈打下手。
这个中秋可能是近几年以来人聚得最齐的一次了,在吃饭的时候我看着家里久违的热闹场面,心里不禁感慨。
等到在家里把晚饭吃完,又收拾了碗筷,我妈就见着机地让我跟单冬青出去逛,我本来想找借口在家里吃月饼看月亮,但转念一想这儿还放着一个架没吵,索性就答应下来,在我妈期待的目送下出了门。
走在街上两个人不时也能找到些话题聊起来,我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就转到了正题上,毕竟是要假装吵架,这种神奇的事情我还真一点儿经验没有,不过想来应该比几年前套着三叔的脸骗过那一群老油条要容易,因为这回的对象是我爸妈。
她听了以后就很爽快地答应了我的提议,我心里微松了口气,虽然没在意料之外,但是态度表现也是需要考虑到的一方面,走了一会儿视线瞧到街边的一家面包店,想起小花上次买回来的面包味道还不错,就和她打个招呼进去了一趟,让她在街边等一下我。
里面的人还有点多,排了一会儿队才付清账,推开玻璃门的时候余光猛然瞥到了一闪而过的影子,我愣了一下,立马追了出去。
“你他妈的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