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及继续吐槽,脚下金灿灿的地板便毫无征兆地闪起了耀眼的金光。
“当——”韩朔下意识地提醒,只是话未说完,魏明已被金光完全吞没,转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至少说明法阵还是能用的。”轻什淡然道。
韩朔这时也只能将未说完的话咽回肚子,转头向玄子陵道,“你先我先?”
“上次我落在最后,这次还请允我先行一步。”玄子陵向韩朔拱手道。
韩朔懒得和玄子陵算计那点小心眼,大方地将手一抬,“玄兄请。”
玄子陵当即向石室中央走了过去,又是将近一炷香的工夫,玄子陵的身影也在金光的掩盖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韩朔这才转头看向轻什,“让望朔留在最后?”
“嗯,让它最后进吧。”轻什也扭头向望朔说道,“要是实在害怕,就干脆留在这里别进去,反正只要我能出来,就肯定会来接你。”
“你才害怕呢!”望朔不服气地叫嚷道。
“不害怕就跟着。”轻什耸耸肩,转回头,拍拍韩朔肩膀,“我们也走吧!”
“抓紧我。”韩朔又叮嘱了一句,然后便背着轻什走进传送法阵。
虽然明知什么都不做,传送法阵也会将他和韩朔分隔开,但就在金光闪起的瞬间,轻什还是故作惊恐地挣扎起来。韩朔下意识地想要将他抓至胸前,然而两人这么一拉扯,捆绑他们的皮索立刻断裂成了数段。
“轻什!”韩朔不由失声惊吼,只是法阵已经完全启动,无论他还是轻什,均已被刺眼的金光湮灭,分隔。
——那时候的他到底在想什么,怎么会搞出这么恶心又无聊的传送法阵呢?!
站稳脚步之后,被金光闪得睁不开眼的轻什便很是郁闷地唾骂起自己。
好一会儿,轻什才重新睁开双眼,仔细打量起周遭环境。
很空荡的一个屋子,乍看上去像是初阶修士使用的演武场,四四方方的,只是没有门更没有窗,如同一个密闭的盒子,脚下却是一块块方形石板,每一块都比床板还要巨大,上面光溜溜的,映射着不知从何而来的黯淡荧光。
——竟然把他送到机关屋里了。
轻什撇了撇嘴。
法阵启动的瞬间,他曾放出神识,试图让法阵将他直接传到可以操控洞府内全部法阵的中央厅。不过显然他已不是当年的他,自仙界坠落后,他受损的元神就一直未能痊愈,而这也直接导致他的神识比寻常的筑基期弟子还稍有不如——想用这么弱小的神识去遥控此间法阵,也确实是有点痴心妄想,那传送法阵没将他丢到恶臭沼就已经是给极了面子。
——软的不行,就只能硬来了。
——希望望朔不要乱跑,起码撑到他进入中央厅。
轻什无奈地叹了口气,集中心神开始回想穿越机关屋的正确途径。
所谓机关屋,自然是指这屋子里处处都有机关,每一块地板下都暗藏玄机,绝大部分都是陷阱或者法阵,只有两处是正经的通道,一条可以进入正常的回廊转往中央厅,另一条则通向另外一个更加坑人的密室。
——那时候的他一定是太无聊了!
轻什思来想去,发现以他现在的能力,想离开此地,最迅捷也是最安全的法子就是将地板下面的机关统统拆掉,这让他不由有些抓狂。
只是眼下也实在找不出更好的办法,轻什只能摞胳膊挽袖,动手干活。好在这都是他自己做出来的东西,虽然年代久远了点,但拆着拆着就越发地娴熟迅速,五块地板拆完便再没遇到险情,一路顺畅地撬开了通往回廊的暗道口。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狼藉,轻什虽有心将陷阱复原,但时间却实在是来不及了。韩朔那边还好,就算被送进最危险的百毒谷也不至于丢了性命,可望朔却着实让人放心不下,只是它修为低,按照当初设定的规矩,传送法阵应该不会送它去太过危险的地方。
——算了,反正也不会再来了,废掉就废掉吧!
轻什狠狠心,纵身跳进暗道。
又是拆陷阱又是找路地折腾了一个多时辰,轻什总算站在了中央厅的铁门面前,刚松了口气想去推门,猛然间又想起这门不能这么直接开,得用神识当敲门砖。
——但愿他的神识还能有效。
轻什深吸了口气,放出神识,向铁门撞了过去。
“咔嚓”一声微响,乌黑的铁门缓缓向两侧退去,露出一个只能供一人通行的入口。
轻什终于大大地松了口气,保持着神识外放的状态,迈步向里面走去。
平安穿过铁门,轻什将神识收回体内,身后铁门立刻“咔嚓咔嚓”地动了起来,很快便“咣当”一声关了个严实。
——他应该没在中央厅里布置过坑人机关。
轻什不太确定地挠了挠下巴,目光却情不自禁地转向正中间的那把乌金龙纹高背椅。
——六十,不,应该是五十八年前,他就是坐在这把椅子上选中了如今的这个身体。
轻什微微翘起嘴角,已经久未回想的往事不由自主地浮上心头。
那一年,他刚刚返回上界,正藏在自己的偶分身里为不知何时便会消散的元神发愁,五个元婴修士就误打误撞地送上门来。那时的他自然是喜出望外,赶忙派出傀儡兽将这几名修士引入洞府,经过几个月的观察甄别,终于选定那个名叫无忧的男修作为自己夺舍的对象。
选择无忧,不是因为他的姿容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