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表现出多坚决:“干爸,正是年纪不小了,才想去做点事。我是男孩子,不能一辈子留在家里吃白饭,总要有自己的事业才行。其实现在我自己心里也还没做好打算,但我想了解一下干爸和姐夫们是如何做事的,一方面学点本领,一方面,也看看自己适不适合走这条路。”
丁爷依旧有些犹豫:“当年你爸妈是因为社团的事,才出了意外,我内疚至今。我曾经想过,把你送去国外,远离这些打打杀杀的黑道争斗,安稳平静度过一生。但那时你性格太内向,不肯与人交流,怕你心理上难以适应,才留在里岛的。如果你再走上这条老路,我担心……万一出点什么事,就太对不起你九泉之下的双亲了。”
丁冉轻笑着走过去,半是孝顺半是撒娇地帮丁爷捶着背,调皮说道:“干爸对我没信心,不就是对自己信心!凭着您这些年教给我的本事,大场面应付不来,难道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吗?”
手心握着空拳,一下下敲击在僵硬的背部肌肉上,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丁爷心里一阵舒坦:“嗯……那好吧,就只让你跟着去看看!可要记住,多余的话不说,多余的事不做,只当是去玩玩吧,一切老实听你姐夫安排!”
聊完了这一桩,丁冉又讲起年前大华登门试探的事。父子俩议论一番,丁爷很有感触地叹道:“高处不胜寒呐!越是凌驾于众人之上的位置,越难坐稳。会长只有一个,多少宵小之徒虎视眈眈,想取而代之。阿冉,这就是我说的江湖路,如同悬崖栈道,能进不能退。今时今日的丁森,已经不仅仅是一个人了,更是一面招牌,一杆旗子。我身上,背负了成百上千兄弟的血汗和期待。只有我立在这,他们前头才有明路!”
第二天,丁爷特意将罗啸声叫到家里,宣布了丁冉会随同他一道去泰国的安排。又事无巨细地交代再三,千叮咛万嘱咐,定要看牢这个小儿子,不能有任何闪失,罗啸声温和微笑着,一一应允。
最后得到消息的,是雷霆。
一听说丁冉的打算,他当即扯开粗暴嗓门,在义字堂口的会议室里拍起了桌子:“不行!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早同我商量?明知道背后有大把别有用心的家伙在捣鬼,特别是你那什么破姐夫,还往上靠!简直找死!”
门口小弟们听见声音不对,纷纷透过虚掩的门缝向内张望。阿坚愣愣坐在一旁,搞不明白老大为什么突然发火,丁冉看看他,小声建议:“阿坚,能帮我从外面关下门吗?”
“哦。”阿坚一头雾水走了出去,同时带上房门。
丁冉这才叹了口气,与雷霆辩道:“是雷堂主你说的,只有亲自跳进陷阱里,才能看清楚挖陷阱那个人的真面目。”
“要跳也是我去跳!无论如何轮不到你!把你丢陷阱里当诱饵,我还是人嘛!”雷霆张牙舞爪狂吠道。
丁冉小心翼翼陪着笑脸,试图说服雷霆:“怎么,你我不早就是同一个人了吗?什么时候分得这么清?还是,你信不过我?”
“少跟我扯那些有的没的!你知道我什么意思!”雷霆腾地站起身,将椅子带倒在地上,“总之我不答应!”
这下丁冉失去了耐心:“不答应也没用,事情已经定了。干爸那边也说好的,半个月后出发。”
雷霆气得干瞪眼,手指头点着丁冉额头,抖了老半天,没说出什么话来。一转身大步走到窗口,胡乱掏出支烟叼在嘴里,费力点上:“行,丁冉!你就是吃定我拿你没办法!只把我当个摆设!就算真是你养的狗,也能叫两声吧!”
手上力道过大,烟被捏得歪歪扭扭,几乎断裂,刚吸上两口就灭了。这使雷霆越发觉得连烟都不顺他的意,狠狠掼在地上,呼哧呼哧不解恨地踩踏着,之后便望向窗外不理人。
室内鸦雀无声,空气几乎凝结,只有表盘上的指针几不可闻地嘀嗒着。
三分钟过后,丁冉看看表:“行了吗?气够了没?”雷霆只是不理,话也没有一句。
丁冉走过去对着他屁股就是一脚:“都三分钟了,还气!还气!”
雷霆猛一转身,两眼瞪得牛大,恶狠狠射到丁冉脸上,几乎带着火星。丁冉“切”地一躲,对着小腿又是一脚:“还敢瞪眼!”
雷霆握起大拳头,半空中比划了两下,威风凛凛:“还没气够,早着呢。别惹我,否则……真咬你!”
丁冉双手悠闲插进衣袋,斜倚在桌边,高高在上地抬起一条腿,脚尖甩了甩:“来咬啊!”
雷霆鼻孔喷着粗气,半天,忽然憋不住乐了出来,伸手抓住丁冉脚腕,往怀里扯去。丁冉借势一蹬,整个人窜上了宽大的会议桌。雷霆依旧没有松手,扯开丁冉的鞋带,要将鞋子脱下来,嘴里还“汪汪”地狂吠着,一副要将对方脚趾头咬掉的恶犬架势。
丁冉灵活地一番身,从另一侧轻巧落地,摆脱了雷霆的魔爪。雷霆也不罢休,手臂一撑,毫不费力地翻越过桌面,围追堵截。
一条嗷嗷乱叫的卷毛狗,一只精力充沛的瘦皮猴,两人就这样闪转腾挪、上蹿下跳,小孩子一样围着会议桌追逐打闹起来,两边的座椅被撞得东倒西歪,一片狼藉。
一场很可能会演变成情感危机的争执,便在这盛气凌人的一脚飞踹之下,轻松化解了。
这边闹得正欢,却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雷霆赶紧整理衣服,撸撸卷毛,清清喉咙,摆出一副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