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吧!”任平秋起身,“殿下不必自顾猜测,此时萧王就在府中,万般疑虑皆可问及本人。”
太子点头,走了两步又回头,“平秋陪我去一趟吧!”
任平秋一笑应从,跟着太子去了花厅,依礼拜见后,依次入座,暗里打量萧王男宠,往日只听传言不得切实,今天才知传言太过谬误,所谓专事惑主的萧王男宠,不过略微清秀的小孩罢了,倒是那双眼睛异常澄净,却又乍现灵光,可见心窍玲珑,果然讨人喜欢。
任平秋是不动声色地打量秦夕,秦夕则是明目张胆的好奇,早就听说太子有门人无数,想来都是助纣为虐的奸邪之徒,谁知今日见到的这个竟是如此清俊人物,真有些明珠暗投的感觉!
“任先生好面善哦!我们以前见过吗?”秦夕低声询问,同时偷看上首。
任平秋淡淡一笑,声音也只略低,“秦公子不必拘谨,他们那边虚礼客套着,没功夫留意我们这边,倒是我也觉得跟你似曾相识,却不在记忆中,因此该是面善所致。”
秦夕笑而点头,依旧低声,道:“我看别的都不行,但是看人很准,所以我想跟你交个朋友,可以吗?”
任平秋不忙答话,从腰间的荷包里摸出一粒东西,“这是我爱吃的干果,向来只分朋友,你要吗?”
秦夕接过来就吃,随即皱眉,“又苦又涩,怕是坏掉了吧?”
任平秋笑而不答,此时上首客套完毕,萧离直言来意,太子微微一愣,神色却渐次轻松,语气也较为闲常。
“萧王太见外了,不过是个闲置的趣物,萧王既然瞧上了,只需派人言传一声,又何必亲自前来?”
“我必须亲自来,因为黎先生是我的恩人。”萧离最后两字吐得极重,以此反驳太子所谓的趣物。
太子尴尬又诧异,“那东西……那人怎会是萧王的恩人?”
“他就是我的恩人,太子请他出来吧!”
“这……”太子面上过不去,因为萧离没答他的话,但是这般俊美的人,嚣张些也无可厚非,若能讨好了得之一享,损些面子又何妨?
太子暗里遐想万千,面上豪爽一笑,命人去请黎先生,听命的人明显傻愣,显然不知黎先生是谁,太子怒极,“就是后院那个病秧子!”说着又觉失言,只能冲萧离赔礼式一笑。
萧离皱眉不语,秦夕那边则摔坏了一个茶杯,人也颤虚虚站起来,“我不是故意的,太子吼那声太吓人了,真的是威风凛凛,气势了得!”
“吓坏了吗?”萧离走到下首,坐到秦夕身边,伸手拍哄道:“你就是胆子太小,还好命大,吓不傻,打不怕,毒不死……”
“谁说毒不死?我上次差点让人毒死了!说起来,我还没追讨真凶呢!我的鱼和小麻雀的猫都死得很惨,这笔帐一定要讨回来!”
萧离点头,转视太子,道:“那些鱼值价十个铜板,那只猫虽不值钱,却是可爱无价。”
萧离这话看似莫名,太子却心知肚明,同时确定萧离所谓恩人是假,清算下毒之事是真,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萧离,只是眼下打死也不能认!
“原来秦公子喜欢养鱼,我这儿倒有几只海域贡送来的观赏鱼,秦公子若喜欢便带回去养着玩玩吧!”
太子即刻命人拿上来,秦夕趴在缸边瞧得眼红,这得多少钱啊?水晶缸身,五彩珊瑚,玉石垫底,明珠点缀……当然重点是鱼,只是未免太小了,全部煮一锅也不够一顿啊!
“放心,是连着缸一起给的。”任平秋在秦夕耳边悄语,秦夕顿时两眼放光,情不自禁握了任平秋的手,知己啊!益友啊!
任平秋抿笑,萧离在一边冷哼,太子则有些莫名,觉得鱼缸边的三人在交流某种他不知道的信息,可是平秋是他的人,怎么会亲近那个低贱的男宠?难道想笼络一用?
太子暗自点头,又命人抱了一只猫来,“这是波斯名种,毛色喜人也罢,眼珠尤其漂亮,一蓝一绿胜似宝石,秦公子若喜欢也带回去养着……”
“我养不起!这么名贵的猫也不知要吃些什么名贵的东西,我穷得叮当响,萧离又两袖清风,喂了它的话,一府人都得喝西北风,还是算了!”
秦夕苦笑拒绝,手却轻摩不放——果然是只好猫啊!毛色眼珠什么的也罢了,脖子上这根玉石金链子才是真的漂亮,能换不少银子吧?
“去掉链子再卖猫,不用养着还能换钱,划算。”任平秋悄声提醒,秦夕双目圆睁,再次握手示意,良师啊!高手啊!可是已经拒绝了啊!
秦夕揪猫不放,任平秋装咳忍笑,萧离吸气又吸气,“你既喜欢就养着吧!不过是只猫,吃得了多少?”
“你说得对!”秦夕郑重认同,无限爱怜地抓过玉石金链子……的猫,漂亮啊!值钱啊!
秦夕一脸满足,抱了猫守着鱼缸,一付他很乖,很听话的样子,萧离这才继续端坐椅上,状似无聊地撩着杯盖,无声地表现着不耐烦。
太子领会得,命人去后院催促,半盏茶后才听门外脚步响,仆役在门外回了话,又恭声请人进门,一个白衫却也白发的男子便徐步而来。
秦夕早就激动不己,看见来人一头华发时便整个愣住,分明是故人容颜,却掺了碍眼的陌生,叫人不及伤心就悲愤。
“怎么会这样……”秦夕喃喃,刚才还爱若珍宝的猫早就放手,此时只是拉了黎悦庭不放,随即冷抽一口气,一手在黎悦庭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