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给小婶和小叔提供律师团。”郑鸣蛰丢下一句话离去,包间门打开又自动关上了。
郑鸣蛰回到大宅,站在院子里抬头,看见阁楼灯亮着。
他拎着甜点,慢步上楼,走过一圈又一圈楼梯,最后停在阁楼门边。阁楼门边有一扇窗,他推开窗,倚着窗台点了只烟。
陶灼华和他,本来是没有关联的人。要不是姜女士二婚对象恰好是他小叔,郑鸣蛰可能一辈子也遇不到陶灼华。郑鸣蛰不知道自己放任这异样的心情发展下去,会得到什么结果,但想对一个人好,就去对那个人好,这总不会错的。
因而郑鸣蛰更不可能放过郑大伯,那一次郑大伯到大宅来,和陶灼华碰面时说的下流话,齐叔全部告诉了他。郑鸣蛰教训过郑大伯了,但他现在觉得太不够了。
他给郑氏集团的律师团打了个电话,说完话时烟也吸完。他又在夜风里吹了会儿,让身上烟味散去,这才去敲阁楼的门。
门开了,陶灼华穿着睡袍光着脚,仰头看郑鸣蛰。灯下看美人,陶灼华的面容被照得轮廓柔软,睫羽沾着金色灯光,眼睛里漾着微波,倒映郑鸣蛰高大的身影。
郑鸣蛰晃了晃手里的甜点,笑问:“能进去吗?”
陶灼华不由地笑了一下,又迅速收起笑容,转身就跑到置物架后面去了。
郑鸣蛰进了阁楼,关上门,到桌子旁边,打开袋子把甜点一一摆好。他的目光碰到桌子,有些失笑。这是陶灼华所谓的“流落人间的雷霆木”桌子,陶灼华把它当书桌和工具桌,上面摆满了书和制作微缩模型的工具。
郑鸣蛰拉开椅子坐下,四下打量这个焕然一新的阁楼。出于忙碌,也因为以前没那么在意,郑鸣蛰其实没有好好观察过阁楼。以前这是用作储物的地方,陶灼华想住,郑鸣蛰就让人清空了,仔细打扫过给陶灼华住。
这么做只是因为他曾对郑大伯说过的“待客之道”,他是一个待人妥当的人,姜女士是他小叔的妻子,郑鸣蛰不愿意让姜女士感到不适,所以这个家必须客气对待她的儿子。陶灼华也是个很好相处的人,温顺又害羞,虽然中二病让人费解,但对郑鸣蛰来说,这反而显得陶灼华更加有趣。
现在郑鸣蛰心境有变,这才仔细浏览阁楼里的布置。阁楼空间宽敞,约有四十几平,一半屋顶是斜的,屋顶上有一整排天窗,夜色透过玻璃漏下来。屋顶侧面还开着四扇窗,窗台也有半米宽、两米多长,窗开着,陶灼华在窗台上铺了条厚毯子,放着一只大猫窝,溜溜正趴在窝里,警惕地瞪着外面。
郑鸣蛰给陶灼华买的家具都摆在阁楼里。一进门是两张小沙发和一块矮几,这一套还是郑鸣蛰建议陶灼华买的,他当时觉得可以方便姜女士和儿子相处。陶灼华自己铺了块厚地毯,在沙发旁多放了两个极其复古的矮凳,厚实的垫子覆在木凳上,花纹充满异域的风情,十分j-i,ng美。流苏直垂到地毯上,半遮实木凳脚。
沙发左手边就是雷霆木桌子,大木桌子霸占了一大块空地,木桌更左边的墙壁,根据屋顶倾斜的角度依次摆着从高到矮三个书架和书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陶灼华放满了书。陶灼华给大木桌搭配了四把椅子,椅子和矮凳风格一样,雕工出色,雕镂出j-i,ng美的异域花纹,椅背上放着靠垫,不知道是什么填充物,靠上去柔软至极。
沙发右手边是置物架,隔着置物架的空隙可以看见后面的大木床,置物架和木床也是郑鸣蛰签的账单。置物架上除了郑鸣蛰让齐叔送来的茶具、文具之外,全是陶灼华自己添的奇怪玩意。一些工艺考究的陶瓷罐子、熏香炉,几个大约是用来装水果零食的金银盘子,陶灼华制作的“宫殿”,零零碎碎把置物架放满。
陶灼华躲在置物架后面,郑鸣蛰能看见他的睡袍一角垂在置物架外,睡袍也是那种异域风情的纹路,不知道这个中二病青少年到底从哪里买来这么多满足他幻想的东西。
郑鸣蛰等不到陶灼华上钩,只好起身绕过沙发,阁楼的地上到处散乱着猫玩具,郑鸣蛰不小心就踢飞了一只毛线球。
郑鸣蛰正要走到置物架后面去,他注意到置物架后面铺了一张很大很厚的地毯,便把拖鞋丢下,也赤着脚走去。置物架后面的床上铺了厚厚的大毯子和大被子,顶上垂下帐子,全部垂到地毯上,层层叠叠,奢华得要命。最矮的地方放着几个抽屉柜,床脚还有高脚桌椅,陶灼华坐在高脚椅上,小心地看了一眼郑鸣蛰。
郑鸣蛰发自内心地笑叹:“你把阁楼布置得很漂亮。”
陶灼华说:“我自己布置的,没有让别人动手。”
郑鸣蛰随手撩起垂帐,顺滑轻薄的布料从他手里滑落,就算郑鸣蛰生下来锦衣玉食,也要心说一句质量好得出奇。郑鸣蛰不禁问:“零花钱够用吗?”
陶灼华歪了歪头:“够呀。”
郑鸣蛰走到高脚椅边,手撑着桌子,笑问:“真的?”
陶灼华捧着脑袋想:我有一整个异世界,当然够了。
郑鸣蛰见他不答,点点桌面,追问:“嗯?真的够用?你还要上四年学才工作呢。”
陶灼华离开高脚椅,郑鸣蛰看着他细白的脚沉没进厚实的地毯。陶灼华一路跑到抽屉柜前,蹲下去拉开一个抽屉。抽屉里乱七八糟地堆着几件衣服,陶灼华翻了一阵,丢出来几个银盒子。
陶灼华坐在地毯上开盒子,郑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