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多谢。”邵离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元亦看着空荡荡的营帐,嗤笑一声,“果然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哪。”
邵离离开营帐之后并没有立即去校场,反而是漫无目的游荡着,元亦说的他何尝不知,以他的眼力,几乎在他与陆家宁第一次见面时就能看出对方与一般人不一样,后来他把陆家宁带回勇锐营,接触多了,一些小细节自然而然就发现了。
比如说,陆家宁那高于常人的讲究,一般的士兵训练完了之后,碰上床铺哪一个不是倒头就睡,但陆家宁就不,哪怕再累,至少都要擦拭一下手脸,冲洗脚丫子才肯入睡;还有平时吃饭,军中的男儿兴致来了,边吃边笑闹那是常事,可是陆家宁永远都坐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坐的笔直,安静的吃着饭,一个人自成一幅画,还有其他很多很多小习惯,这些都是陆家宁无意识做出来的,说明他之前生活的环境严苛要求他这么做,以至于多年来都形成了身体的一种本能。
就算邵离再远离盛京,也知道一般的商人家族哪有如此近乎苛刻的讲究礼仪,别说商人了,就是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自小便跟从名师,也未必有陆家宁十之二三的风骨。
邵离轻轻叹了口气,他抬头看着暗沉沉的天空,默默地问: 陆家宁啊陆家宁,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邵离直直的站在野外,任由漫天的黄沙打在他身上,只是短短一会儿,他的身上都已经落满了一层薄薄的泥沙,邵离看着重新“上色”的衣袍,眼睛微眯,重重吹了口气,黄沙立刻被吹开,呼啦啦散了一片。
邵离嘴角勾起一抹笑,眼睛望向远方:管你是谁,既然来到了我的地盘,就得听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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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开了心结的邵将军当天下午就气势汹汹的冲到了牢房,呆了整整一下午,没有人知道他在里面干了什么,但是当天晚上,那些戎人就全招了。
邵离看着放在案桌上的供词,眼神晦暗难明,空荡荡的室内只留下“咚咚”的敲击声,一下又一下。
元亦实在忍不住,他一把按住邵离的手,“你别敲了行不行,烦着呢。”
邵离不语,抬头幽幽的看着他,元亦讪讪的把手放开。
半晌,元亦忍不住问他:“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啊?”
元亦不等人回答,又自顾自的继续说: “戎人这次的计划不可谓不毒,眼下就要入冬,若是此时沙城的水源被投毒,粮食被烧毁,那戎人几乎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攻下沙城,没了沙城作为防护的大衍朝,在戎人眼中几乎就是卸了栅栏的羊圈,如此,如此……”元亦急得在屋子里来回转。
邵离看的头晕,拧眉制止了他,“元亦,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啊?”元亦呆愣愣回头,“哪里奇怪?”
“如果戎人真的想要在水源投毒,烧毁粮草,怎么可能只派几个人来呢,还有……等一下,我们去牢房。”话落,邵离就急匆匆离开了,元亦见势不对,紧跟其后。
然而邵离还是晚了一步,当他们赶到的时候那几个戎人已经死了,邵离亲自确定几人已经断气,脸色难堪的厉害,他正想好好问一问狱卒事发经过,但是电光火石间,邵离突然想到了什么,大惊,“不好,我们中计了!”
其他人还全然在状况外,邵离来不及解释,直接对着元亦吩咐道:“你现在迅速去召集勇锐营的将士立马赶到西门去。”话落,邵离扬起腰间的配剑骑马离去。
元亦能当上军师这个位置,脑子肯定不笨,经过邵离一点拨,他也想到了,他用手狠狠敲了敲脑袋,“该死,我怎么没想到。”元亦也急匆匆离开了,留下牢房一众面面相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当天晚上元亦赶到勇锐营,敲响了应急的铜锣,陆家宁听到声响,几乎是自然反应般的蹭了起来,三两下穿好衣服,跟着众人跑去校场集合。
事情紧急,元亦长话短说,“现在所有人拿起兵器,跟我去西门,快。”
“是。”这个时候勇锐营与一般士兵就明显区分了开来,训练有素,整齐划一,不过短短几息,勇锐营就全副武装,气势如虹的冲着西门赶去。
第11章
勇锐营的动作不可谓不快,但是当他们赶到西门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西门的守城士兵全数被灭,独留邵离一人在敌军围困中死死守着。
陆家宁甚至能清晰看到对方身上的血迹,他身边的一起赶来的勇锐营士兵在看到周围倒地一片的大衍士兵尸体,早就红了眼,大吼一声,高举刀剑义无反顾的冲上去与敌人厮杀。
两军相遇,只存其一,场中一时只能听见士兵激烈的吼声和刀剑的撞击声。
陆家宁一个侧身躲过身后的偷袭,手腕反转,手中锋利的长剑刺入了敌人的胸膛。
解决了一个,陆家宁又忙着去解决下一个,这是陆家宁第一次亲手杀人,但生死存亡之际,他却没有闲心来暗自感慨一番。
勇锐营的杀伤力不是说说而已,因为元亦及时叫了人,所以半个时辰之后,场中局面出现了一面倒,当然倒的是敌军那边。
眼见着胜利在望,斜边不知从哪里骑马跑出来一队人马,陆家宁本想着穷寇莫追,哪知道下一刻,他就看见邵离提剑s,he杀了跑在最后那个骑马的戎人,抢过对方的马匹追了上去。
陆家宁:………
陆家宁默了一瞬,抬手抹了一把脸,邵离你这个天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