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恰烧尽的长香,长眉一挑对着台下人道:“看来我是赶得恰是时候啊。”又微微低下头,笑吟吟对着倚在他怀里一脸惊诧的公输瑜道:“我是觉得拿心上人当赌注这种事实在不妥,可如今这个境地似乎也不由我说妥不妥了。”
“——瑜妹妹,你看这香也没尽,那这个擂,我还能打吗?”
“哦,对了,我已同师父师娘提过亲,只要你应承,我这将军府随时可以成亲。”
“……”
*
却说叶归舟。
他呕出那口黑血后内息平稳了不少,正打算缓缓便自行下台,却又被游乐山推进别人怀中,一路被搂着下了台。正是哭笑不得,一路被搀着走他也别扭,可强行挣开又不太好看,只好等到了点后对着身后人道:“游公子,你松开我吧,我并无大碍。”
叶归舟说这话时脸色仍是苍白,唇上还有些许血渍没擦干净,整个人看上去又狼狈又虚弱,又叫游怀水如何放心得下。
正所谓慈母多败儿。游怀水方才看着吴林同叶归舟那一战便十分惊险,叶归舟几乎是全场都落了下风,到后来还差些让吴林刺中咽喉,所幸是他那一击石子救得及时,才没真让那一戟真的刺下去。
到后来看见叶归舟咯出那口血时,更是恼怒,若不是等着靠吴林引蛇出洞,那可就不是一声扰乱内息的传音就能解决的事了。
他先前还想着要如何让叶归舟多经几次历练,可他这个想法才出现没多久,如今又隐隐觉得是不是有些时候尚早。
游怀水却不敢松手,看了一眼那仍在不断出血而显得触目惊心的伤处,言道:“叶少侠受了那吴林一戟,如今是要赶紧去包扎一番才是。”
叶归舟心道:他这是伤到了肩膀也不是伤到了脚,这样拉拉扯扯别人看见了只怕还以为他是受了什么重伤,还是即将不治身亡的那种。
可他嘴上还是很给游怀水面子,“游公子也不必担心,我随身带有师父先前备下的伤药,对刀戟外伤有奇效,敷上半厘便好。”言罢微微挣开游怀水的禁锢,便伸出另只手在怀里摸索一番,找出一包提前备好的药粉来。
那纸包上还别具用心的写了几个蝇头小字,以防他自己情急之下摸错认错。
他给自己包扎,正涂好药咬着绷带准备扎紧,叶归舟突然皱起眉来,他转头看着游怀水,奇怪道:“游公子你跟着我到了这,瑜姑娘那怎么办?”
他们先前说好,叶归舟上台守擂,若是实在撑不住便靠游怀水上去把台子抢回来。现在游怀水跟着他到了客栈,那公输瑜又要怎么办。
游怀水也没想到他还有空操着这份闲心,也是哭笑不得:“我不在自然有人去打擂,反正公输小姐这遭肯定是要嫁出去了。”
叶归舟道:“此话怎讲?”
“这凉城就这么大,你道沈言不知道此事的可能有多大?”
此时此刻,只怕早早就打扮好了从将军府出来,现在已经在擂台上逞一逞威风,好叫公输瑜心甘情愿地应承他俩的婚事。求偶期的孔雀,都是这样花枝招展的。
“瑜姑娘没事就行。”叶归舟点点头,神情未见轻松反而是更显凝重了起来:“我方才应战,虽是趁势划破了那吴林左肩衣服,可那之上却并无伤疤……”
游怀水道:“你怎知那人就一定会亲自上场?”
叶归舟一怔,“那是说——”
游怀水从怀中取出一道小竹简,打开掀盖朝着收心微微一敲,便将其中事物倒了出来。
正是一张不过巴掌大的信纸!
“我方才在下面恰好见那吴林隐在人群中放了只鸽子,便想碰碰运气,就顺势把那信鸽打了下来。”他微微一叹,“哪知,真是好运气。”
“今夜凉城,可是有得玩了。”
第二十章 一份重托
当一城百姓陷入睡梦,凉城东南西北四道城门紧闭。萧杀夜色中,城外孤月高悬,黄沙漫天。
守城的士兵执着刀戟在城楼上不断来回巡视,生怕一个侧眼错漏分毫,就耽搁了大事。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沈言并没有告诉他们分毫消息,但长久建立起来的对将军的信任使他们保持着忠诚与缄默,无论是公输嬴还是沈言。
聪明人太多,反而会误事。
叶归舟也混在这些士兵之列。游怀水原本想让他好好养伤,暂时别来凑这个热闹。可耐不得叶少侠虽然武功低,可乱七八糟的活可会不少。
沈言可不知游怀水心中九曲十八弯的在考虑些什么,他大手一挥,就将叶归舟归在了西门的队伍里。游怀水守北门,游乐山守东门,一人一个,搭配均衡。
他自己守着一袭红裘披风的公输瑜,待在南门。
这夜里风大,他本来也舍不得让公输瑜受冻。可奈何他话还没说出口,公输瑜便似是知道他要说些什么,目光冰冷:“你大可不来。”
沈言道:“……阿不,我还等着瑜妹妹你保护我,怎么能走。”
“……”
狗蛋其人,当真是比叶少侠更不要脸皮。
公输瑜也不去管他,拢了拢肩上披风,似乎觉得有些冷。透着这片碌碌黄沙,眼前沈言的形象似乎又同她记忆中的公输嬴重合在一处。
孤月悬高天,将军夜未眠。
“我从前在定康的时候,曾经不止一次想过你们在这里是如何生活的。我爹还在时,我没有机会来,他走了,我总算是来了一趟。”公输瑜垂下眼睑,朝手里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