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说了。
游怀水思忖再三,还是与叶归舟一同下了这暗道。
这狭小暗室里空无一物,空气沉闷,也无其他通道,唯独有这对于整个暗室而言过于庞大玉箱。
等他见了那所谓玉箱,也不由吃了一惊。而叶归舟不识货却不代表游怀水也同一般不识货。
游怀水不由上前敲打起那玉箱。他眼力不差,一眼就认出这是上好的玄冰玉材,是夏日里降温避暑的良材,虽不珍奇,却也算得上价值不菲,何况是做成这么大一个玉箱。
这箱子被隐藏得很好,玉箱表面上已经蒙了厚厚的一层灰尘,地上也没有其他可以痕迹,足见这玉箱在这里不见天日许多年。
那这个玉箱里,到底放了什么东西?
有什么东西,需要特地以贵重的玄冰玉而制成?而这个玉箱的主人甚至这个暗室的设计者又会是叶缙溪吗?游怀水不由沉思。可他毕竟不是这玉箱主人,也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这一切要他们打开这个玉箱才会得知。
游怀水必须慎重对待。
叶归舟同样想到这些,但同时现实的局限也在限制着他们的行动。他们没有时间多做犹豫。这陋室狭小,又仅有这一条往上通路,气流不通,灯光昏暗,况且外面还并非那样安全。若是待得久了只怕夜长梦多。
叶归舟拿手按上这玉箱,朝着游怀水一抬下巴,道:“打开它吧。”
游怀水低叹一声,将内力运握于手中,同叶归舟齐心协力,终于将这百来斤的盖子一把推开。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可等游怀水看清里头到底藏了什么,却是不由得心脏骤停一拍,脸色惊变。
这突如其来的惊骇发现叫他说不出一言半语,只是眉头紧皱,死死盯着里面的事物。
这里面躺了个人。可这人面貌如生,双眼安稳地闭着,眼角微微带着些细微纹路,唇边还带着恣意潇洒的笑容,皮肤却带着不见天日的苍白。叶归舟形容不出他的容貌,只能说这个人长得既好看又舒服。
哪怕他这样躺着,也让人觉得这是个能醒来后让人如沐春风般温柔的人。
可叶归舟却清楚知道,这人不可能活着,这种环境下,无水无粮,又身处阴暗地穴——没有人能在这个环境活下来。
而拿玄冰玉为材的目的,此刻也显露了出来——这只怕是为了更好的保存这人的尸骨!若是寻常棺木,这么多年过去早就该烂成白骨。
他不由呢喃出声:“这不是箱子……我说箱子怎么这么大——”他像是受了惊吓,声音也有些不稳,显得有些犹豫,“这是个棺材。”
那头游怀水像是被他这一声从迷梦中恍然惊醒,他惊疑不定,看着这里面的人,脸色难看。
他这样的神色,叶归舟脑子里灵光一闪,僵硬地想到了一个人。
“这是……叶师伯?”
可游怀水却来不及给他回答,几乎是他这句话一出口,这静得可怕的地穴里突然出了奇地发出几声响动。
并不正常的、碎石滚落楼梯的声音。
游怀水薄唇一抿,长剑在这昏暗陋室闪出一道银光,人如惊鸿,片刻便蹿了出去。
叶归舟也不及多想,再看了一眼那棺中人,竟是无端生了熟稔感,便咬牙跟着冲了出去。
这暗道建得简陋,也并未深挖,从地底渡到地面花费功夫不过一息,正同那潜入叶宅之人狭路相逢。
刀光,剑光,血光。
叶归舟上来时,游怀水正同一名带着面具的黑衣人缠斗在一处。
那潋滟银光交缠碰撞在一处,颤裂出无形花火。游怀水剑走偏锋,一招‘长虹如水’斜挑而上,便要直指这黑衣人肩下、喉间要害。
他功夫厉害,在这江湖里也算得上顶尖高手,对付这无名来客更是游刃有余,倒是有几分猫捉老鼠的意思。那黑衣人反应极快,过了几招后情知不是游怀水的对手便谋划着逃走。
可游怀水却不给他这机会。他若是在一开始同游怀水对上时就转身而逃或许还有几分可能,可经此缠斗,武功路数被游怀水摸清几分后再要逃走就要难了。
他既然没有在一开始就狠下杀手,自然有活擒此人的意思在里面。这猫捉老鼠的游戏玩的久了,自然就少了耐性,况且游怀水还惦记着那地下那具玄玉棺材,手下难免失了轻重,刀剑交差,这人身上便平添了许多伤痕,面具下的半面惨白,挥刀的动作迟缓已显出不支之感。
与此同时,叶归舟也同另一名黑衣人缠斗在一处,他功夫远不如游怀水,却也蹊跷地同这人斗得不相上下,虽隐落下风,却不至即刻落败。
这可不是什么对头的地方。叶归舟一咬牙,转手一剑横劈扫过,将对手逼离身前,分神看了一眼周围。却是暗叫一声不好!
他二人在这缠斗过程中,已不知不觉被带离那叶宅大约百步!而这群来者决计不止这两人!
这些人的目的此刻昭然若揭!
叶归舟气沉丹田,朝着游怀水大喝一声:“不好!他们的目的是那里!”
可却来不及了——
只听得轰隆一声,也不知道那隐匿在暗处之人是触动了什么机关!那叶家废宅半边轰然坍塌,半壁家宅,皆成乱石废瓦!
而这不过是一刹那的事情。游怀水面如寒雪,凤眸狠厉,他以横剑为挡贴身点上对手昏穴将对方一把制服,又要替叶归舟解决对手,却见那黑衣人朝他哧哧一笑,七窍流出黑色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