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子:「已经办好啦!令弟的欠款从今年二月起就没有再算利息,如果要还的话,有个四万多也就够了!」
单子递出去,盛国纲就觉眼前一花,却是金光耀劈手将其夺了过去!
打开单子草草浏览了一遍,金光耀拧起眉头望向虞幼棠:「怎么回事?背着我要给那个小混蛋还债?」
虞幼棠如今也来不及埋怨盛国纲,只得是尽量收场,希望不要惹得金光耀公然大闹:「金哥……」他和声细语的笑道:「盛先生还在这里呢,我晚上再详细告诉 ,好不好?」
金光耀生平最厌恶虞光廷,如今一看虞幼棠这种怯生生的反应,立刻就心知肚明了。将那几张纸单送到虞幼棠面前抖了抖,他气的恨不能跑出去狼嚎一通——可是当着盛国纲,他理智尚存,也晓得勉强压低声音保持平和:不用和我详谈,我就问 有没有这件事?」
虞幼棠强笑着叹了口气:「金哥……当着盛先生,给我留点面子吧。」
金光耀将那纸单子嚓嚓撕成几半,恨恨的扔在地上,而后瞪着虞幼棠怒道:「我说怎么忽然想起来要卖染厂…… 好,好,就贱吧!我看到底有多少钱去供那个败家子挥霍!」
说完这话他扭身就走。虞幼棠知道金光耀这是怪罪自己欺瞒了他,下意识的就要去追,哪晓得金光耀走了两步后忽然转身返回,伸手一指对方脚下斥道:「站住! 这软胳膊软腿的还到处乱跑什么?咱们是得好好说说这事儿,胆子不小,竟然瞒着我做了这么大的手脚!」说完这话他上前两步,弯腰作势要把虞幼棠硬扛起来:「跟我回家去,今晚儿非给我讲明白了不可!」
虞幼棠一心惦念着旁边的盛国纲,这时又见金光耀行为过分,就又急又气的试图后退:「金哥,别闹!」
话音落下,金光耀眼前忽然多了一个脑袋,却是盛国纲双手插兜探过头来,笑微微的劝道:「是啊,金先生,有话好说,不要闹嘛。」
金光耀素来看不上他,这时就不耐烦的答道:「我自家的问题,外人别插手!再说这儿今天可不管饭,要是没别的事情,那就好走不送吧!」
盛国纲迈了一步,很灵活的挤到二人中间,却是把虞幼棠和金光耀给隔开了。
「们两位也不算一家啊!」他用一种不怀好意的无辜语气笑道:「再说金先生 这人脾气太大,瞧把幼棠给吓的……」他背过一只手去回护身后的虞幼棠:「连我都看不过去了。」
此言一出,未等金光耀爆发,后方的虞幼棠先听出了不妙。强打精神绕过盛国纲,他伸手一拍金光耀的手臂:「金哥,好好,我和 走就是了。不要生气,有话我们慢慢谈。」说完他回头对着盛国纲匆匆一点头,苦笑着轻声道:「盛先生,对不住,我实在是太失礼了。今天我先失陪,改日定到府上赔罪。」
说这话时他直视着盛国纲的眼睛,目光中是满含了歉意,神情中又带着些许无奈意味。
盛国纲了然一笑,果然是后退一步撤到了旁边,而后就冷眼旁观着金虞二人。
因为金光耀那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所以虞幼棠极力要控制住他的情绪,不让他在盛国纲面前对自己爆发。而金光耀往日以虞幼棠的靠山自居,自以为可以处处操纵对方,如今一旦有了不如意的地方,心中就腾起了怒火。
金光耀是任性惯了的,冲动起来经常就不把旁人当人。此刻他见虞幼棠气喘吁吁的想要推搡自己出去,就偏站住了不动,且对盛国纲大声道:「盛先生,从今往后 甭搭理幼棠!虞光廷的那些烂事和他没有一分钱的关系!」
盛国纲双手插兜挺拔站立了,听了这话不肯定也不否定,就只是微微的笑。
金光耀说完这话,随即受了惊似的「哎哟」一声,低下头一把攥住了虞幼棠的手腕:「傻子,这手上刚掉了一层皮,这么拍打我不疼么?」
虞幼棠下意识的答道:「我说话不听,还要对盛先生胡言乱语——这么气我不疼么?」
金光耀像烫了舌头似的,对着虞幼棠那双手又皱眉又吸气,心疼的要死要活,方才那怒火也不知被丢到哪里去了。末了他抬手揽住对方的肩膀,亲亲热热的带着虞幼棠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低声嘀咕道:「这个东西,只有在冬天生病的时候才最听我的话;身体这才好了几天,就开始对我说谎……手上真不疼么?」
盛国纲眼看着金光耀携着虞幼棠走出楼去,不发一言。
后来待那两人没了踪影,他也并不告辞,而是一屁股坐回了沙发,并且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
虞幼棠,处子,美人如玉,飘飘欲仙,现在被金光耀连搂带搀的挟走了。
盛国纲自觉出了愚蠢——他这方面真是单恋太过了,一味的独自浮想联翩,就没想到虞幼棠既然能把自己勾引的神魂颠倒,那自然也能和旁人生出暧昧来。
先前看这两人,似乎也就是亲密而已;然而今天盛国纲这么一细瞧,就发现那双方的感情可绝非「亲密」二字能够概括。
盛国纲缓缓的喷云吐雾着,心中默默生出许多计较,最后就在烟草的云雾中对自己点了点头。
盛国纲在虞家坐了许久,就是不走。后来外出闲逛的阮明志回来了,见他独自坐在小客厅里发呆,便很不得人心的发问道:「盛先生, 等着吃饭哪?」
盛国纲是不讲什么体面的,说不要脸就可以立刻不要脸:「是啊。」
阮明志